“这不是书。”老赛义德突然开口,声音里竟有了丝火气,“是钥匙。”
伊斯特曼看着老人将那撮孢子撒进铜盘的盐砖上,粉末遇盐便洇开,在砖面显出一行细密的小字,像沙漠夜里突然亮起的磷火。
雨夜的后巷里,伊斯特曼的金丝眼镜反射着暗黄的路灯。他将厚重的牛皮纸袋推到皮夹克男面前,拉链刚拉开一角,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钞票。
彭文山教授,双鱼玉佩。他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扰了巷口积水中的倒影,东西到手,这些都是你的。
皮夹克男在骆驼驿站,在和伊斯特曼聊天。
皮夹克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磨旧的靴底在水洼里碾出浑浊的涟漪。半个月前他还在天桥下替人擦鞋,现在却能摸到钞票边缘割手的棱角。他瞥见伊斯特曼腕上的百达翡丽,突然想起彭教授书房里那盏旧台灯——玻璃罩上还留着茶渍,却总在深夜亮着暖黄的光。
那老头的宝贝,听说能......
不该问的别问。伊斯特曼打断他,指尖在钞票上轻轻敲击,明晚九点,他有场学术沙龙。
防盗门的钥匙是皮夹克男用两根铁丝捅开的。教授家的木地板在脚下发出闷响,像老人的咳嗽声。书房门虚掩着,月光正落在紫檀木书桌上,照得那枚双鱼玉佩泛着冷白的光。玉佩静静卧在丝绒盒里,两条鱼首尾相衔,鱼眼处的一点红翡在暗处像两颗凝固的血珠。
皮夹克男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他想起小时候奶奶讲的故事,说双鱼佩能照见人的前世今生。他伸手去拿,指腹刚触到玉佩的凉意,楼下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彭教授提前回来了。
他像受惊的野猫翻出后窗,怀里的玉佩硌得肋骨生疼。夜风掀起他的夹克下摆,露出腰后别着的弹簧刀。远处学术沙龙的方向传来救护车的鸣笛,他想起伊斯特曼最后那句话:必要时,不用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