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灰色作战服,同样被乱流撕扯出的破口,甚至连左耳下方那颗淡红色的小痣都分毫不差。对方也正看着她,眼眸里映出与她如出一辙的震惊,仿佛两面互相对照的镜子,将同一个灵魂劈成了两半。
那人下意识摸向腰间的能量枪,指尖触到金属的瞬间,对面的人也做出了完全相同的动作。这个同步的举动让两人同时僵住,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诡异。
你是谁?那人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而对方的嘴唇也同步开合,吐出了一模一样的字句。声波在狭小的时空夹缝里碰撞,激起细碎的嗡鸣。
对方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发现像电流般击中了—眼前的自己不仅容貌一致,连细微的习惯都复刻得丝毫不差。
斑驳的光影在两人之间流动,那是不同时空碎片交错的痕迹。突然注意到对方作战靴上沾着的暗红色泥土,那是从未踏足过的火星地貌。而自己袖口沾着的,是五千年前那大殿风云。
两张完全相同的脸上,同时浮现出混杂着恐惧与荒谬的神情。都意识到,某个环节在时空的褶皱里发生了不可逆转的错误,而这场荒诞的对峙,或许只是灾难的开始。
那权杖之人立于十二级黑曜石阶之上,玄色长袍垂落如夜,面容隐在兜帽阴影中。右手紧握的骨玉权杖杖首镶嵌的血色晶石正随他的呼吸微微搏动,仿佛一颗被禁锢的心脏。石阶下匍匐着七位银甲骑士,面罩上的鸢尾花纹章在幽光中泛着死寂,唯有权杖底端叩击石面的声响——笃、笃——每一声都在殿堂中激起回音,如同叩在众人心头的重锤。当最后一声余韵消散时,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如磨砂过的古铜:第七次月圆之夜,开启星陨之门。杖首晶石突然迸发刺目红光,七位骑士同时摘下面罩,露出七张一模一样的苍白面容,瞳孔中跳动着与杖首晶石同源的血色火焰。
伊斯特曼和彭老师站在这片虚无之中,四周的景象如同被雨水浸湿的水墨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去。曾经清晰的轮廓渐渐模糊,像是冰棱在暖阳下融化,化作一缕缕无形的水汽,消散在没有边界的空间里。脚下的地面开始变得透明,仿佛踩在薄冰之上,能看到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光线忽明忽暗,如同风中残烛,最终彻底熄灭,只留下无边的沉寂。他们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握住一把冰冷的虚空。那些曾经鲜活的记忆、熟悉的面孔、喧嚣的声音,都在此刻碎裂成无数细小的光点,如同夜空中的流星,转瞬即逝。彭老师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在虚无中荡开一圈微弱的涟漪,随即也被这片寂静吞噬。伊斯特曼紧了紧拳头,指节泛白,却依旧无法阻止眼前的一切继续崩塌、消融,最终归于绝对的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