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参加完琼林宴的墩墩坐着他皇帝哥哥的马车一起回了家,墩墩还抱着手里的琉璃罐子,献宝似的给皇帝看里头的金甲独角仙。
凤梧掀开马车帘子,里头喝的有些上头的墩墩已经抱着他皇帝哥哥的腿睡了过去,小嘴还呼噜噜的不消停。
身边伺候的内侍眼观鼻鼻观心雷打不动,皇帝不发话,他若是动了皇帝的宝贝弟弟,肯定讨不到好。
凤梧还想着把墩墩这臭小子摇醒,阿九却阻止了,“是阿九的错,让墩墩喝了两杯果酒,墩墩酒量浅,这会怕是叫不醒,我先把人带回宫去照顾了,您和叔不用担心。”
“……呃,行吧!你们哥俩也好几年没见了,墩墩时常念着要来上京看你,如今这孩子总算如愿了。不过,你也别太惯着这臭小子。”
阿九黝黑的眼瞳沁满温和,闻言,冷硬的下颌放松,唇角不自觉上扬,声音低不可闻,“阿九亦是,时时挂念,日日锥心……”
听了这话,凤梧一怔,无奈的目光落在睡懵的墩墩身上,这孩子没心没肺的,也挺好。
凤梧目送马车走远,叹口气,阿九,越来越明目张胆了。
手里拿着披风的姬长生从大门里走了出来,熟练的给媳妇披上,目光扫了眼已经拐进转角的马车,眼神晦暗。
把人按在怀里,“路口风大,怎么还站在风口等,有阿九在,墩墩吃不了亏,别胡思乱想了,明日郎君带你去阿九送的温泉庄子泡泡汤浴,就咱们夫妻两个,可好?”儿子是个十足的黏人精,走到哪里了都跟自己抢媳妇,偏偏他除了宝贝媳妇外,心里唯一在意的就是这个儿子了,媳妇得疼着宠着,儿子也得爱着护着。
凤梧自然答应,随着年纪越大,这具身体的机能也开始逐渐衰老,加之这个世界意识无形中对她的压制,这具身体没法修炼,身体机能日渐腐朽,嗑药也无济于事了。
孩子还小,凤梧就有些舍不得让孩子独自一人面对未来的人生,没有双亲在身旁,心便没了皈依。
努力活了几年的凤梧,在儿子二十岁弱冠后一个月,夫妻二人握着彼此的手双双闭上了眼睛。
……
……
孩子如果已经长大,就得告别母亲,各自为家。
——刘凤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