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梧阴郁的眉眼虚虚扫过几人,慢吞吞问道:“谁是冯林春?”
十几人几乎同时默契的远离边上跪着的一个黑袄子男人,男人长着一张刻薄的脸,三角眼看人的时候,总有股子不怀好意的既视感。此刻面色青白的冯林春,弓着脊梁不住的磕头求饶,“爷爷饶命,饶命啊!我知道错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小人当个屁放了吧!”
凤梧:“……”她可放不出这么臭的屁。
“你们从前做过什么伤人害命的事情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我不是什么惩恶扬善的青天老爷,你们的罪,自有一个公平论断。”
凤梧垂眸,漠视这些人害怕惊恐的嘴脸,突然觉得与其就这么让他们痛痛快快的死,还不如把这些人关在乌茨农场改造到死。
这些人里最轻的都是十年以上的刑期,不然也不敢顶风作案。
有了逃狱的罪名,罪上加罪,刑期最少都是二十年起步,二十年后,这些人有没有命撑到出狱的时候都不好说。
她这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天色缓缓亮起来,一直在外负责守夜的士兵换岗的时候,发现了十几个捆在一起的犯人。
细查之下,韩迁确定了几人的身份,“已经从管教干部那里核实了他们的身份,就是他们趁乱逃了,只是,好端端的,这些人为什么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兵工厂?”
从他们被绑着扔进来,就能肯定这些人不是主动投案的。
问题是,这几个人是怎么在警卫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人送进来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韩迁参与审问了逃犯的过程,这些人只记得从兵工厂逃跑时的事情,之后发生了什么事,都是一副一问三不知的表情。
在部队待了十几年的他,自然能分辨出他们说的不是假话。
只是这样,事情就更蹊跷了。
“想这些做什么,人家好心好意把犯人给你送来,就说明人没什么恶意。嘿,逃犯悉数归案,受伤的逃犯也得到了治疗,兵站的同志也答应了会用解放卡车把受伤的病人先送去农场,落在咱们营的压力也没那么大了。”黄连云这会提着的心也放下大半,悠闲的吐了一口烟,这次出任务他已经不要求立功了。
只要不是降级处分,万字检讨他也愿意写。
这话韩迁没法反驳,想着归队以后,还是要在提交的报告中重点提一下这个神秘男人。
神秘男人没有坏心还好,一旦与人民为敌,他绝不会姑息。
党国亡我之心不死,国家初立,一切百废待兴,任何威胁到国家的存在,都是他的阶级敌人。
三十几个伤患在兵工厂休养了几日后,大部队就开始整装出发了。
宋康年这里有凤梧的悉心调养,身体一日好过一日,宋景同也因此能每日和女儿说说话,郁郁的心绪也排遣了不少。
一行人在兵工厂又逗留了四天,兵站从各处借调了不少大卡车,户外积雪深,不便于行走,只能由卡车把犯人送到二十公里处的闷罐火车上。
把犯人一个个押送到解放大卡车上,每两辆大卡车之间有一辆吉普车,车上有战士架着机枪看押,车队两边还有骑兵,这种威严的阵势吓的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也不敢胡思乱想了。
如果有哪个犯人企图跳车逃跑,战士会立即当场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