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与外祖母在说什么？”

正是一身青衫俊秀的太子，他处理完事务便匆匆赶过来，建章宫对太子不设门禁，自然地走入内殿，便听见外祖母与母后在私语，于是朗声问道。

宋姨娘惊了一跳，她只是借此转移傻女儿的注意，可没曾想着让外孙出手，顾渊成又不是死的。

“珠英来了，让外祖母看看你长高没有。”宋姨娘慈和地招着他过来，细细打量着他。

小儿这个时候生的最高，和春后的竹笋一般，抽条得长，太子也是如此，他与他父皇一般，在经年累月的习武之下，有一具强健俊挺的身躯。

太子是外祖母养大的，感情自然深厚，他可没错过外祖母敲击母后头顶的动作，便探询地看向自家母后。

顾清枳可不会隐瞒，她在宋姨娘不慎赞同的目光中，抱怨地一股脑说出来，然后拍了拍宋姨娘的手。

“这些事都让你的好外孙去解决就是，娘你别忧心。”

太子眼神暗下来，他与他父皇性子如出一辙，区别就在于少了个母后这样的爱人，也正是如此，手段更狠，心思更加莫测。

他对这些不识趣的亲人简直一点都提不起劲来，还在顾府的时候，刻意的亲近与虚假的笑容都是如此虚伪。

他不过是被母后的性子感染到，看着有趣，便只做丑角看个乐子。只是当这些人惹得自己的母后和外祖母烦忧时，他才真正生起不悦，有了要处理的心思。

太子了解外祖母的性子，外祖母心里最重的就是母后，其次是自己。

外祖母不会刻意在母后面前说这些事，她最怕牵连到母后身上，应该只是想要转移母后的注意，不过没成想给他撞上。

“母后莫气，外祖母别忧心，珠英来处理。”太子乖巧地半蹲在母后与外祖母面前，双手握住外祖母的手，认真安抚道。

慕归远逐渐掌权之后，很少再用到珠英这个小名，连谢太后也渐渐喊他太子，亦或是归远，这个母后所取的听着过于书生意气的姓名。

但在母后与两位外祖面前，他仍是珠英。

虽说不想让外孙插手，但有了外孙的安抚，宋姨娘的确安心很多。

这倒是惹得旁边的人不快，顾清枳有些不高兴，“怎么我说娘你就不信，珠英说你就跟吃了定心丸一般。”

宋姨娘笑而不语，反而是被无辜牵连的太子赶紧哄着自家母后。

“才不是呢，若非母后告诉我这桩事，珠英肯定都不知道，还得是母后聪慧，外祖母只是太过隐忍，岂知豺狼恶虎最是贪心，也只有母后这般冰雪聪明，才能看破。”

他这么一句一句哄着，顾清枳脸上渐渐泛起清浅的笑意，在宋姨娘有意配合下，这笑意更加甜蜜，显然是被哄开心了。

慕归远心中也是满足的。

他的母后还只是个娇蛮的小姑娘，需要人哄着捧着才行，他从小就看着父皇哄母后，慕归远想，他也乐意这么一辈子哄着自家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