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顾微微也被光亮和响动吵醒，翻身起来顺手揽住了兆瑞雪的腰。

“怎么回事啊？”兆瑞雪的语气凝重中夹杂着一丝慌乱。

顾微微没听到跳楼两个字，但她了解兆瑞雪，姐姐一向淡定，现在这个语气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睡意瞬间也没了大半，她手撑着床起身坐起，靠近兆瑞雪小声询问怎么了，却撞上了兆瑞雪焦急的眼神，在黑暗里盈盈发亮。

“你他妈还好意思问？你自己跑去欧洲过逍遥日子，把你妈丢在国内独守空房！她天天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兆瑞雪你他妈要还是个人，你就……”

凌晨的小镇很安静，房间里更甚。

兆丰年粗鲁的话语透过听筒清晰传入了顾微微的耳朵里，她瞬间眉头紧锁，一股愤怒的气息弥漫上了额头。

随着兆丰年愈加放肆，她的怒火已然足够燃烬房间里的空气。

顾微微抬手夺过手机便对着电话里的人怒喝：“你他妈跟谁你妈他妈的，那老太婆不也是你妈？你再吠，我他妈明天就撕了你的嘴。”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兆丰年这个人一向欺软怕硬。

“还有，兆丰年，你是死的？你没手没脚不会照顾你妈不会陪你妈？天天催你姐回去做什么？你姐也有自己的生活！还有，你是不是哪不行啊？传宗接代的破事儿你做不来？不会看片儿去！少他妈打扰你姐！”

话音落下，顾微微直接挂了电话，紧接着狠狠把手机砸在床上。

砰的一声闷响后，空间里恢复了安静。

随着时间缓然而去，顾微微狂怒的心跳终于算是安稳了下来。

她抿抿嘴，转头看向呆坐在窗边的兆瑞雪，唤她：“姐姐。”

兆瑞雪没说话，也没有回头，只是呆呆坐着，顾微微知道她吓傻了。顾微微起身裹上睡衣，默默绕过床尾走到兆瑞雪身前，她蹲下，双手拉住兆瑞雪的手。

“我们回家吧。”她语气温柔，一双眼眸幽黑深邃，眉间松缓柔和。

她知道，兆瑞雪并不能真的坐视不管，她的钱包里一直偷偷放着和兆母的唯一一张合照，顾微微为此闹着吃醋过不少次。

此时，兆瑞雪终于有些回神，她怔怔地与顾微微对视，淡如雅雾的微光里，顾微微的双眼显得愈发晶莹透润。

四年来她总是如此，不动声色的爱她。

“嗯。”兆瑞雪点点头，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她紧紧回握住顾微微的手。

开着暖气的房间犹如夏季，可兆瑞雪的双手冰冷得像是在万古冰川里浸泡过。顾微微沉默片刻，一言不发地起身抱紧了眼前人。

兆瑞雪鼻腔一酸，微微前倾，将额头靠在顾微微的右肩。对于回国后的情况，她们都不清楚。

只是不想此遭之后，温润的回忆统统都会变成以后自我欺骗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