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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说天下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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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若水淡淡道:“此事草民用了二十多年时日去想,若再想不明白,当真是愚不可及了!”

杨慈阴恻恻道:“你既想明白了,便应知晓,真正要杀你父亲的,是当今的皇上!”

湛若水叹道:“父亲与朝廷,与皇上,算得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何况父亲本是求仁得仁,草民无话可说。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草民又能如何?只是草民这口怨气,总得有个出处!”

杨慈笑了,露出森森的白牙,慢悠悠道:“好,只要你助本宫灭了弘逢龙与三贵,本宫便允你之请!”湛若水轻吁口气。此时此刻,他竟有些以为自己置身三十年前之感,面前站着的不是太子杨慈,而是当今汉安帝,他也不是他,而是弘逢龙。

湛若水恭恭敬敬谢过杨慈。杨慈便道:“本宫当如何解决许凤卿那三十万大军?”

湛若水便道:“天下不稳,是以许凤卿得以坐拥三十万大军。”杨慈不自觉地重复“天下不稳”四字,又不自觉地点了点头。湛若水又道:“此前不稳,在于西北天狼,如今不稳……”

太子道:“在江南?”

湛若水却笑摇了摇头,慢慢道:“依然还在西北天狼。”

赵朴皱眉道:“许凤卿自灭了哈术残部,天狼已平静了许久,如何还是症结所在?”

湛若水深深看了眼杨慈,他只是默而不语,便道:“天狼素来贪得无厌,与朝廷相持二十余年,何以突然平静?”

赵朴想了想道:“殿下曾斥责弘逢龙,责问用尽国帑,何以天狼未灭,并欲调换华棣之职。自此之后,许凤卿便接连大捷,天狼是以无力寇边。”

湛若水笑了笑道:“如此作为,赵大人竟也信了。”赵朴皱眉不语,脸色不是很好看,湛若水又道:“许凤卿不愧为世之名将,只是殿下可曾想过,他所立下的战功,莫非都没有个缘故?”

赵朴不语,杨慈沉声道:“许凤卿镇守西北近二十年,十数次大捷,竟有十之六七是朝廷责问的结果。”赵朴听了,蓦地想明白了关节,直是脸色大变,惊道:“许凤卿他……他……这,这,这……弘逢龙竟敢!”

湛若水冷笑道:“他便不敢么?当年晋宁公举族被夷,最重的一条罪名便是‘里通外敌’,如今看来,真正当得‘里通外敌’的,只怕是弘逢龙弘相爷!”

杨慈恨声道:“不错!晋宁公在时,以‘离强合弱’之策分裂天狼为两部,使其自相残杀,无力与朝廷相争,反是他……晋宁公过世后,天狼两部合为一部,自此时与朝廷为敌,是以朝廷便给了许凤卿三十万大军,让他去镇守西北了!”

湛若水道:“在此之前,弘逢龙又命华棣总管江南,明为安抚,自然是去为许凤卿解决那三十万大军的后顾之忧去了。圣上英明,那华棣何止是名士,分明是个理财圣手。天下财富,多出江南,自华棣去后,朝廷所收税赋又多了一倍不止,却有多少是进了国库?八年前,陕西灾荒,朝廷竟无力赈灾,这钱粮去了何处?弘逢龙这番布局,好是精巧。”

杨慈一拳砸在窗棱上,咬着牙道:“因着曹寻兵败,弘逢龙便说要调回三十万大军去镇压江南。”

湛若水冷笑道:“如此,弘逢龙又有理由握住那三十万兵权!”

杨慈疾步走到湛若水跟前,只是长揖到底,口中道:“先生于天下大势洞若观火,还请为慈指点一二。”

赵朴吓了好大一跳,湛若水赶紧跪了下去,口中道:“草民怎敢承此大礼,殿下礼贤下士,草民愿为殿下分忧,只敢请殿下信得过草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杨慈扶起湛若水,温和道:“江南乱民,只须先生一句话。”

湛若水笑了笑道:“殿下太过看起得草民了。草民只问殿下一句:便是立时平了江南之乱,便能削了许凤卿兵权么?只怕弘逢龙一句话,又会回到从前,那三十万大军,依旧在西北,殿下依然束手无策,而天下百姓还会感激弘逢龙稳住了西北!”

杨慈重重叹了口气道:“那依先生所见……”湛若水只是含笑点头,并不言语。

“若天狼不灭,本宫便动不得弘逢龙。你说得很是。”杨慈皱眉道:“只天狼当如何处置,朝中又有何人敢前往天狼?”湛若水依旧只是微微笑着,杨慈会过意来,喜道:“先生可去?”

“自天狼汗王亡故后,其弟扎合大权独揽,暗害其子哈术,如今哈术逃亡在外,对扎合恨之入骨,无奈势单力微,难以成事。天狼局势混乱,对朝廷却是大大有利!”湛若水看了看杨慈,又道:“天狼山川地理、人物风情,皆不同于中原。多年前,草民曾深入天狼腹地,颇有所得。”

杨慈也未多想,直是喜得一把攥住湛若水道:“慈能得遇先生,实是天助我也!”

湛若水笑道:“天狼已无需朝廷再多费心,只需扶持哈术,使其牵制扎合。在时机得宜之时,朝廷再派可信之将进击天狼,天狼便不足为患,许凤卿三十万大军自然收入殿下手中!”

杨慈面带喜色,只道:“先生有何需求尽管提,慈必当尽力满足!”

湛若水想了想道:“请殿下与草民金银珠宝若干。”

太子皱眉道:“礼物可会太过单薄?”

湛若水笑道:“哈术现今极为艰难,殿下此举,实是雪中送炭,再多便会成仇。且天狼素来贪得无厌,多了只怕欲壑难填。”

杨慈喜道:“先生何时启程?”湛若水道:“越快越好!”杨慈便又道:“江南,本宫当如何处置?”

湛若水暗叹了口气道:“殿下须记,所谓难民,皆是被逼走投无路之人,若殿下肯轻徭薄赋,且命心腹之臣安抚难民,难民自得其安,江南便也不足为惧。否则,只怕天狼未裂,江南却成真正的心腹之患!”

杨慈望了望身侧的赵朴,皱眉道:“本宫心腹之人并不多,只怕诏书下去,各地官吏亦是与我敷衍了事,那可如何是好?”

湛若水笑了笑道:“既不能图难民,便只有图苏皓与王元长。殿下恰才不是说过,要为四族平反么?他们所求,不过也是冤情得反。”

杨慈笑道:“若是招安,现下可行?”

湛若水摇了摇头道:“苏皓如今势头正猛,殿下以为他愿俯首称臣?”

杨慈深深地看着湛若水道:“不错,本宫须得等一个好时机!”

湛若水笑了笑,便要离开,却听楼下一阵嚷嚷,不多时,孟飞与封五便“咚咚咚”上了楼来,再有几个护卫紧紧跟在后面。这二人见得湛若水安然无恙方才松了口气,湛若水道:“你们上来做甚?”

孟飞道:“爷许久没下楼,我二人很是放心不下。”

湛若水看了眼杨慈,故意板下脸道:“胡闹,早让你们在楼下等着,没我吩咐不许擅闯,竟是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封五便要解释,杨慈笑道:“这两位也是担心你的缘故,如此忠直之人已不多见,你便不要再斥责他们。”

湛若水这才道:“若不是看在……这位公子的面上,我定不饶你二人!”孟飞与封五只是喏喏连声。湛若水便向杨慈告罪离去。

见得湛若水一行下了楼,赵朴向太子道:“殿下这算是将上官清收归麾下?他毕竟是反贼,殿下可信得过他?”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杨慈淡淡道:“上官清果然厉害,非但看清了天下大势,连着当年那桩公案,也看得清晴楚楚。似这般聪明之人,自然知道应该投靠谁。”说罢又道:“你按着他要的东西去准备,再挑两个可信之人随行。切记,务必要小心谨慎,绝不可让弘逢龙得知半点消息!”赵朴心中一凛,道了声“臣明白”,便告礼离开。

云未杳在弘府中依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里除却定时去崇山馆,便是深居烟雨斋。窗下棋枰摆着空局,是那夜她因着体力不支睡过去而留下的,她不许三娘收起,只等着湛若水来时再下。

近来弘少均身子强健了许多,但凡有空便来烟雨斋陪她说话。这日才来,便见云未杳在书房窗下拈着银针正要往身上扎,针正颤微微刺在她太阳穴上,太阳穴便微微凹了下去。

弘少均忙道:“你怎么了,也不舒服么?”云未杳只得放下银针,笑道:“闲来无事,试试针。”

弘少均急道:“你都是这般往自己身上试么?”云未杳笑了笑道:“我父母都是如此。”弘少均道:“那便不要用针了。”

云未杳道:“若不如此,哪来生死针?你道生死针是如何得来的?”

弘少均笑道:“我早听云伯父说过生死针,如今你可都会了?”三娘端了茶来,一时嘴快道:“何止会,她早就救过人了。”云未杳微微瞟了眼三娘,三娘自知失言,讪讪离了书房。

弘少均笑了笑,轻啜口茶,慢慢放下茶杯才道:“前两年你未来京中,父亲总是不肯与我说因由,后来我才辗转知道是你要救人的缘故,你下生死针的,可便是那人?”

云未杳笑道:“若有朝一日我江郎才尽了,可愿我为你下生死针?”

弘少均笑摇了摇头道:“若是下了针,便要拘着你几年,只怕你愿意,那人也是不愿。”

云未杳岔不开话,只得端起茶杯遮掩。青女心中焦虑,面上笑骂道:“说哪里话呢!”

弘少均看在眼里,也未多说,只笑道:“我自打娘胎里出来,太医便断言活不到五岁,因着云伯父与你的护佑活到现今,当真该知足了。只是成日家圈在这小园子里,于外间世情一无所知,来这人世一遭,好是没有意思。”

青女急道:“好端端的,又说这些胡话,没得惹姑娘难过。”

云未杳道:“这许多年了,你还是一点没变,丝毫不以病症为念。”

弘少均笑道:“天命如此,我又何必强求?有世伯与你的佑护,我好歹活了这许多年,自该感激才是。你看,我每一天都过得如此快乐,便是立时死了,也没有遗憾。”

云未杳看他说得越发口无遮拦,瞋着眼道:“你果然是该去外面看看,看看许多比你差的还好好活着的,偏你说丧气话!多少人要想要你活着,弘相爷、大公子、青女、阿临、随儿、莫妈妈。众人为你费尽了心力,若知你心下有这样的打算,该是有多伤心!你便是不为自己活,也当想想他们,为他们活!”

弘少均看了云未杳半晌,慢慢道:“姑娘呢,可愿我活下去?”

云未杳道:“我自然愿你好好活着。”

弘少均笑了笑道:“我总是麻烦姑娘,他会不会不开心?他是谁,叫甚么名字,待你可好?”云未杳垂眸默然,弘少均便淡淡看了眼青女道:“他们总是瞒着我,无奈迟早我都是要知道的。”

青女强笑道:“没有的事,你让我们说甚么,总不能无中生有罢!”又向云未杳道:“出来这许久,他该回去了!”

云未杳便点点头,弘少均起身道:“我会好好活着。我还未曾见过他,不知是怎样的人,也不知待你好还是不好。若是他要欺负你,总得有人为你做主不是?”

云未杳在心底深深叹着气,很是想对弘少均说“他待我很好”,终究是不敢开口。她父亲曾告诫他说终生不能动情,然则情之一字,无所起,无所终,悠悠然便萦系心间了,红尘男女何来许多寂灭智慧,不过看人有福无福罢了。

自弘少均离去之后,三娘才敢进书房,叹道:“都怪我这张嘴,只是这般瞒着他,我很是不忍。”

云未杳叹道:“弘府不能住了。”

三娘惊道:“现下四方多事,不在弘府,你要去哪里?”

云未杳道:“我在弘府,是为保命,却会害了少均。若不住府中,他多少会断了些念想,多少能静下些心来。京城郊外有个捣练庵,我曾为庵主清音师太治过头痛病,你去问问她,看能否寄住一段时日。”

三娘想了想道:“却如何跟弘相爷说。”

云未杳微微笑了笑道:“今日之事,青女必会禀与相爷。到时,你只跟他说庵中清静,他自会明白。”想了想又道:“你先去问询清音师太,待我与湛郎商议了,再与弘相爷说起不迟。”

三娘无奈只得出城去了,直到天黑才悄悄回了烟雨斋,向云未杳道:“清音师太很是承你的情,听得你借住庵中很是欢喜。”三娘笑了笑才道:“且庵中有几位师太皆有些病疾,很多大夫不肯为尼姑治病,她们自己捡的草药也不大管用,问你可否为她们看看?”云未杳笑着点了头。

云未杳掩上窗扉,一时又不肯上床睡觉,只坐在窗下支颐沉思,只忖道:湛郎两次来,约摸隔着一个月的时间,只怕下回来,还须得半月之后。正想着,却听窗棱轻叩,正映着一人影,云未杳心下一惊,复又是一喜,赶紧支开了窗,果然是湛若水。

湛若水一进来便吹灭了灯火,云未杳便赶紧阖上窗户,还未转身,便被他紧紧抱在怀中。云未杳被闷得透不过气来,便要推开他,却听他道:“明明可以正大光明,却落得个偷偷摸摸!”云未杳便知他是抱怨结婚未成之事,轻拍着他的背,笑道:“都道‘好事多磨’,晚一些也未必不好。”

湛若水窝在她的颈中,闷声道:“正月廿二那夜,我一个人,在阆山放了一宿的烟花。”原来为了婚礼热闹,且也是为了讨她开心,湛若水命孟飞采买了许多了烟火,原本打算在正月廿二那夜放的,无奈云未杳进京,连着婚礼都没有了,何来烟火绽放?且进京之后,诸事纷繁,且烟火原是一件小事,她早就忘了,如今听得湛若水提起,才又记了起来。因着不肯为她徒增烦恼,是以湛若水极少提及婚礼之事。云未杳心知肚明,自便不多提起。如今听得他说在婚礼那日独自放了一宿的烟火,思及他在阆山的孤清,方才惊觉湛若水心中的苦,实实远超她之所想。

湛若水又道:“妹妹许我万家灯火,许我一个家,如今万家灯火何在,家何在?”

云未杳心中酸苦莫名,强笑道:“好啦,总是我欠你一个婚礼,到时还你!”

湛若水蓦地笑了,道:“今夜便还我可好?嗳哟!”湛若水一声轻呼,原来是被云未杳狠狠咬了一口,湛若水肩头发痛,偏她还不肯松口。湛若水看云未杳咬得起劲,动也不敢动,口中却是“嗳哟、嗳哟”地叫着起劲。

过了好半天,云未杳才松快地松了口,嗔道:“呆子,为何不躲?”黑暗之中,湛若水看不清楚云未杳形容,一双清眸却泛着异常光彩,恍如夜中的明星,心口突地一跳,只慢慢推开了她。

云未杳不解其意,茫然道:“你怎么了?”湛若水颇是尴尬地笑了笑,正色道:“我今夜是有事来的。

云未杳略有些意外,略一思忖便道:“你的事情,有眉目了?”

“是有些眉目了。”湛若水又道:“今夜来,要跟妹妹借一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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