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之看了眼十二花神,目光移到余成岁身上,多疑道:“于大人这是何意?”
余成岁谄笑道:“昨夜不知是秦爷,多有得罪,今夜是来赔罪的!”
秦淮之哦了一下,“是送我的?”
余成岁怔愣片刻,忙说:“依昨夜秦爷说的价,东西卖给秦爷!”
秦淮之摸着匣子里的杯子,一笑,说:“合着是我买回来的!”
余成岁面色一白,秦淮之话里话外是要他将昨夜收到的银子吐出来,那都是他的银子,余成岁舍不得,暗暗咬牙不接话茬,端起茶又是一杯,茶水下肚,腹下酸胀,坐立难安起来,在椅子上左右摇晃。
秦淮之将匣子合上,手臂把着匣子,大笑道:“方才是我同大人玩笑,大人别当真了。”
听此,余成岁脸色稍好一些,“秦爷来一趟幽州不容易,往后如有需要,尽管让人来府衙招呼一声。”
秦淮之颔首,“眼下确实有两件事需要余大人成全!”
余成岁有些坐不住了,想着赶紧应下来,早点告辞,便说:“秦爷但说无妨,只要本官能做的,一定赴汤蹈火。”
秦淮之不着急,慢悠悠地说:“这第一件事,我打算在幽州开票号跟镖局,但是出幽州免不了要过斯兰山,山上的土匪不好对付,听说陈飞虎惧怕大人威名,想跟大人要一份通行文书,方便我的商队进出幽州!”
余成岁说:“不难不难,明日让人去府衙……不不不,本官命衙役给秦爷送来。”
“多谢余大人!”秦淮之顿了片刻,故作为难地说,“这第二件事有些麻烦!,”
余成岁好奇道:“何事让秦爷如此为难?”
秦淮之叹息一声,“我本是为了薄胎瓷来的幽州,到了兰溪镇才知九窑的窑火都熄了,我不忍薄胎瓷失传,高价请了不少匠人回来烧瓷,哪成想松鹤堂如今的当家人不给面子,无论我出多少银子,她都不肯开窑,我若请人重建新窑,至少要两年,等新窑建好,不一定能烧得出瓷。”
余成岁恍惚须臾,问:“秦爷想要松鹤堂的窑口?”
秦淮之轻皱眉,“大人有办法?”
余成岁抬起茶杯,放到唇边,没喝,顿了一会,说:“九窑本是官窑,后来薄胎瓷落寞,九窑沦落成民窑,若秦爷想要松鹤堂,我可以一纸文书将松鹤堂重新收归官府,秦爷可以出资将松鹤堂买了去!”
秦淮之拍了拍手,高兴道:“这个主意不错!”
余成岁问:“秦爷肯出多少银子?”
秦淮之敛了笑,眸光中多了几分商人的狡黠,反问余成岁:“余大人想要多少银子?”
余成岁思忖着,说:“五万两!”
“五万两不值!”秦淮之顿了声,“一万两!”
“一万两会不会有点少?”
“大人不妨先听听我的意见!”秦淮之说,“明面上大人将松鹤堂卖与我,私下里,松鹤堂的收益我与大人三七分成,我七你三,松鹤堂所有支出由我负责,不过需要大人派人照看松鹤堂,我不希望松鹤堂的窑火再熄了!”
“秦爷是要与我分利?”
秦淮之点头道:“我不能时时刻刻守在幽州,有大人护着,松鹤堂不怕被人找上麻烦,我的生意才能长久不衰!”
余成岁沉默了,安木尔所言不虚,秦淮之一心都在生意上,张口闭口都是利益。
跟秦淮之合作有利无弊,送上门的银子,哪有不收的道理。
余成岁庆幸,没有将人彻底得罪,于是猛地一拍桌子,说:“依秦爷所言,秦爷可要信守承诺!”
秦淮之笑容淡然,缓缓道:“为商以信为本,以诚立道,如此方能立足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