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井内外数十丈径深,皆是雷光火影,印的傍晚时分的四野,如同白昼!
待鸣云到了跟前,只见有四队玄衣铁甲的军校,正分列在楔儿井井沿。其中一队人马深入底下,分布四阶,纷纷祭动雷光火箭暴雨般的击打井底深处碧色护光。
鸣云当眼处,果然是冷星云祭起翠筠冷香阵坐法当中,虽然面孔被围帽遮住,但以他此刻耳力,却听出对方呼吸沉重,似经了一番大辛劳。眼看师姐被群恶团团围困,少年人感同身深,不由双目泛赤。
那边厢,为困冷星云的为首军尉,正双手托举一轮栲栳大小的雷珠,欲待祭向少女。忽而空中传来人声:
“老四,小心些!”
寒号枭隗如烬闻声连同一众手下皆停了手,却不服气回首道:
“什么意思?”
他生的极之雄壮,身形九尺有多,耳后直至肩胛一带生有寸许长的长毛,根根似铁,越显得身形庞大,好似炸开的人熊。
喝止他的是众枭首领极乐枭海渊则是位长身玉面的少年,一袭长衣,未着寸甲。属下的不逊并未令他着恼,只是弹指化出一道青莲在掌中。
那莲花分作七瓣,晶莹剔透,娇弱婴儿面,被他擎在掌中颤微微,好似随时会被风撕碎。
面对隗如烬的出言不孙,海渊倒不着恼,淡淡一笑:
“这个女人来历不明,单看气度绝不是什么胡野散修,我这心莲已生出警讯,好意提醒,让你小心些。”
“海老大的意思是这女人不会是无名之辈,能到这分界城,多半会有党羽。你身子大,脑袋却笨,小心着人暗算!”
附声的同样是一位未着甲的少年秀士,掌中提一口碧玉流彩的长笛,脑后长发高高束起,一身白袍绽起盈寸毫光,展在人前好似一座人形灯笼,更显人物英俊。
“老二,你耳朵好,可是听到些什么?”
二首领人面枭滕克攘笑着摇了摇头:
“这倒没有。只是这女人怎么看都是一副聪明面孔,轻易被我们围在这井下,断不会如此便宜!”
“哼,她自负本领,作死人前卖弄,我自然乐得弄死她!”
隗如烬哼声道。
“如此美人,杀了岂不可惜?”人面枭笑道。
“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被我一拳打死,不过是取她生魂,还干净些;若落你手,还不知道要玩弄到何时,那才没趣!”
滕克攘闻声顿显戾色,却又一闪而没。
正在此时,有军校寒声报道:
“大人,此女血气罕有,属下等望气,饥渴难耐,几乎不能控制,恳请大人发令,尽速屠戮!”
三位首领闻声回望,果然隗如烬一班手下,脸色变幻,血气泛涌,一身上下止不住的杀意,跃跃上前,恨不能第一时间将井下的女人生吞活剥,撕个粉碎。
首领海渊皱了皱眉,滕克攘却微微一笑:
“这女人有点东西,似乎找到了应对尔等狂战法的法门,反其道而行,令你们心生妄念,随时走火入魔!”
隗如烬哈哈大笑:
“如此最好,谁要是迷乱心智,我第一个点了他的天灯,倒助我行法,增余者威力!”
说完,一声令下,联同十二名手下,祭起无数雷珠、铁矢,暴雨一般泄下,映得半天如同白昼,轰的深井似煮的热汤。声势之大,威力之足,隐有毁天灭地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