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鸡贼,够阴奸,把自己搞得清风明月似的,南风朝南,北风朝北,也是没谁了!”
“得,老夫认了,万一出了事跟你小子没一个铜子儿的干系,有多远死多远,老夫自个顶雷扛包填坑!”
徐小妖言笑晏晏地道:
“大人,您老这么自黑真的好吗,别在卑职这里卖惨哈!”
“要真有什么雷呀包呀坑呀什么的,您老会签吗,会吗?嘿嘿,谁不知道谁呀!”
“卑职只是想从中抽水赚点银子,这当官往上爬,不得靠银子铺路哇,您也知道,现如今,一个地方上犄角旮旯的小小吏,不都是明标价码二三十万两银子填一个坑嘛!”
“这没当官吧也就算了,可是当上了有瘾了恋栈了怎么办?”
“好办!羊毛长在羊身上,化公为私!”
“套路深深深几许,轮到爷们,办法还依旧!”
“哈哈!”
“准备大把的银子往上爬就是了,大人吖,理解万岁哈!”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至于别人无路可走,那不是你我该关心的!”
“精致的利己主义怎么来的?是吧?”
······
十五的圆月升起来了,布政使司广场浴着它的清辉,再远处就是半岛中间的港湾古西湖,月光从古西湖的海水里倒映过来,始终带着发光的微波流溢着粼粼银光。
空气是甜美的,和风中充满了香味,一阵使人莫名兴奋的魅力,使此刻的广场不仅毫无夜的睡意,而且魅力四射。
南粤的广州府,二月半的初夜,就是这么和暖而温舒!
广场上人越来越拥挤了,但中间的一大片,确然如夹在满月中的甜馅儿,外圆内方,规规整整,彷佛一枚大明亮闪闪的洪武通宝,散发着煌煌宝光。
预示着今宵注定是一个十分有趣而丰盈的月夜!
圆形的茶桌上支棱起一盏盏宫灯,衣甲鲜明的排面人物,次序井然的围桌而坐,中间一道直直的过道算是泾渭分明的河界。
最前面的是连排单独的条桌,坐着的是广东行省主政的官吏,正中主位自然是廖侯爷,陆侯爷、广东巡抚、都指挥使、承宣布政使、提刑按察使、广州府知府、盐运总督、漕运总督、监察御史等一众广东行省台柱子。
左半边精馅儿,填充着南粤地界富贾名流,绝大部分是旧元那会翻墙过来的;
右半边精馅儿,则填充着红毛碧眼的洋夷商贾,绝大部分是黑心黑肺混世界的;
一看阵势,大家就知道,今晚鏖战的双方自然是大明与洋夷财富与脸面的对决,一个个眼神里都嗷嗷的,摆出一副撕逼的架势。
各自的阵营里,悉悉索索的交头接耳声,如夜的虫鸣,人人脸上都充满了阴谋与算计的味道和跃跃欲试的神情。
周围的看热闹的人群,以月馅儿为中心,一圈一圈围作一个巨圆,喧嚣声沸反盈天,又是叫嚷,又是吹哨,又是唱和,又是熟络而谄媚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