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纹丝不动,牢牢地把着大门,不留一丝缝隙。
李牧擎已经很多年,没有尝过被人拒之门外的滋味。
这半个月,尝了个遍。
他是个能忍耐的人,李桑瑾闭门不见,他就在外面等。
他就不信,她能狠得下心,让他这个父亲,一直等在门外。
她就算狠得下心,也得顾着荣家的名声,一个连亲生父亲都不认的人,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会累及荣家。
别墅内,佣人正向李桑瑾说着大门外的情况。
“太太,需不需要强行把人给赶走?”
李桑瑾站在窗前,别墅占地面积太大,一眼望不到大门外。
她只看见层层叠叠,郁郁葱葱的树木,还有满院子的玫瑰花。
通过佣人的描述,她能够想象得到,李牧擎在门外气急败坏的样子。
“他想等,就让他等着吧。”
天气不冷不热,没有刮风下雨,让他在等待中煎熬一下,算不上过分。
十年前,她被赶出家门那晚,天寒地冻,她在拢湾别墅的大门外,跪了好几个小时,跪得双腿磨破了皮,差点站不起来,都没能让李牧擎有一丝心软。
他凭什么以为,她会让他进来,听他废话?
她不是十六岁时的小姑娘了。
被赶出榕城前,哪怕史韵芝抢了她妈妈的位置,哪怕李梓欣占了她李家大小姐的身份,她对李牧擎这个爸爸,还抱有幻想。
她曾经天真地想,哪怕爸爸出轨了,她还是爸爸的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
即使爸爸不再爱妈妈,但还是会疼爱她这个女儿。
直到她被赶出榕城,她对李牧擎的幻想,终于被无情地戳破。
李牧擎不爱她妈妈,也不要她这个女儿。
她是犯了很大很大的错,害死了傅淮景,得罪了傅家。
她能理解爸爸为了保全家族,对她加以惩戒。
但她不能理解,李牧擎为了自保,直接将她从家族除名。
更不能理解,将她流放金三角后,对她不闻不问,由着她自生自灭。
金三角的日子太苦了,她曾经打过无数次的电话给李牧擎,想让他救救她。
结果呢,他一个电话都不接。
想到这些,李桑瑾的心底,冰凉一片,再是善良,再是柔软的人,都会变得铁石心肠。
况且,她从来就不是柔软善良的人。
她记仇。
微风从耳边吹过,很暖很暖。
满院子的玫瑰花,开得很艳很艳。
她现在有荣泽宁,还有很多很多爱她的人,不稀罕李牧擎那从来就不存在的“父爱”。
……
李牧擎等了足足两个小时,未能踏入别墅半步,心里咒骂了无数遍的死丫头,脸上却不得不陪着笑,让保安通融通融。
“没有太太点头同意,就算是一只苍蝇,也甭想飞进去。”
李牧擎又被明着骂了一句。
苍蝇,令人恶心的苍蝇。
他气得揪住了保安的衣领,想骂人,又不敢。
身后传来汽车的喇叭声,李牧擎和保安循声望去。
“怎么回事?”司机从车上下来:“夫人过来了,赶紧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