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屹北淡声道：“她不会下死手。”

卫景维郁闷的在旁边补充：“但绝对会把我们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陆今安：“……”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无碍。”楚屹北微微垂眸，“若是打不过，那告诉她便是。”

能瞒一时是一时，反正……他是被打服的，不是主动泄密的。

楚屹北取出令牌打开禁制，将颜知欢小心抱起，安置在床上，然后替她脱去鞋袜，调整好舒适的姿势，最后仔细盖好被子。

果然，颜知欢一醒来，立刻开始对楚屹北进行“严刑逼供”。

楚屹北始终低着头，她问什么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在她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帮她倒上一杯温茶，给她润润嗓子。

颜知欢被他这油盐不进的样子气得火冒三丈，她接过茶杯一饮而尽，随即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道：“你说不说？！”

楚屹北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

“靠！”颜知欢原本被茶水压下去的火气又上来了几分，她伸手一推，楚屹北猝不及防，踉跄着跌倒在床上。

“行！不说就打到你说为止！”

……

怎么说呢，被颜知欢按着揍了一顿……楚屹北感觉，除了疼，似乎还有那么点……难以言喻的爽感。

比拳头先过来的，是她身上带来的香气。

楚屹北伸手碰了碰嘴角的淤青，耳根悄悄爬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然而，当颜知欢最终从楚屹北沉默的抵抗和零碎的话语中拼凑出真相时，她愣住了，随即毫无预兆的哭了出来。

她哭的撕心裂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原本还沉浸在某种微妙情绪中的楚屹北顿时慌了神，他张了张嘴，却笨拙的不知到该如何安慰她。

最终，他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颜知欢哭到浑身颤抖，哭到声音嘶哑，哭到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

楚屹北这才迟疑的递过去一块干净的手帕。

“为什么……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颜知用力擦着红肿的眼睛，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都是为了救她……林宗主的姐姐死了，张星熠死了，宗门里待她极好的大长老和九长老也死了……还有那么多她不知道名字的同门……

都是因为她。

一股强烈的自我厌弃感如同毒藤般紧紧缠绕住她的心脏。

她当初为什么不干脆死在那些人手里？如果她死了，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她……为什么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