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把我带到那儿去?”派蒙陛下斥责我时,眼里充满了赤裸裸的不信任。他命令他的守卫把我拿下,于是几个人朝我扑了过来,但却通通被正改变速率的机器所发出的巨响震慑住了,只顾呆呆地望向从烟囱中冒出的浓厚黑烟。
我醒了过来。因自己安然无恙而感到的释然和向帝王进献良策的得意混在一起,持续了好一阵子,毕竟我的建议为他免去了至冬多年的屈辱和窘迫。船长惊诧地看着我,我这才发觉自己的笑声对他来说应该有些莫名其妙,让人不安。
我们第一次遇见了几处湍流,虽然它们不易察觉,但马达不得不使出更大的力气。叫醒我的正是它的噪音以及派蒙看到一群鹦鹉的发出的感慨。
船身晃动起来,颠簸着,像在伸懒腰。“一群鹦鹉从天空划过,欢快地叫着,逐渐消失在远方,陛下仿佛给了它们一个无条件的幸福承诺。”派蒙那样描述道。
士兵说我们很快就会到军营了。在航海士和一些船员的脸上,我似乎看到一丝不安和隐秘的踌躇划了过去。有些家伙应该是在合计着要搞些破坏或者要合谋做些可疑的勾当,这一点已经越来越清楚。
船长勉强保持着清醒,那些心怀鬼胎的船员加航海士一共三人,躺在船头,一面低声交谈,一面往脸上拍着清凉的水。趁这会儿工夫,我问船长是否知道些什么。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也就这几天吧,他们就都会入土了。关于他们,人们已经知道得太多了,已经多到对他们不利了。这不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走这趟水路。现在我还能罩着他们,但是最好能把他们交到别人手里,几个倒霉货。您就不用担心了。”
事实上,我大部分的人生都丢在了和这类倒霉货的交往中,因此我的感觉并不是担心,而是厌烦,厌烦重复而愚蠢的相同故事中又一个雷同情节的到来。派蒙对此应该不了解,虽然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剧情与冒险,但是为了任务的任务,应该雇佣让别人干。
这故事永远关于那些想在人生中抢先一步、那些聪明的、那些自以为无所不知但最终带着满脸惊诧死去的人:在最后一刻,他们能确信的永远都是,事实上,他们再也不会明白任何东西,也再也不可能在双手中拥有任何东西了。晚饭后,和派蒙钓鱼的时候,我又一次想起之前的事。
“老故事了。又老又无聊。”派蒙听见我说,便问道:“你说的是,那个渔夫钓起拿破仑鱼的故事吗?”
“啊对”原来我是那个渔夫,我这会发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