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凌萱训诫起人来还真挺有气势的，不愧是内门弟子。

闻言石以棱角分明的脸又是一红，他的头垂的低低的，双眼看向自己内八的脚尖浅浅的道了一句“对不起。”

他一个这样不愿意道歉的人，今日却说了这么多个对不起，周围女弟子都是有些愕然。

虽说石以的语气听起来这样的轻描淡写，但白墨冉知道这句才是他真正发自内心的。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抬脚便要离开。

而就在这时，那一直紧闭的房门终于嵌开了一个只容许蚊子通过的缝隙。

一缕阳光照射进去，还是能够让人看见屋内之人脸上狰狞的伤疤，和眼眶下的乌黑。

“白师妹，师姐，不好意思。”

“我这张脸真的羞于见人，所以才怠慢了二位，二位若是不嫌弃，请进来一座。”

邓芸的声音像是老旧木门开合发出的噪音，难听至极。

终于不是隔着门说话，石以一个八尺男儿，鼻子酸涩不已。

“邓师妹，你快试试这个药膏。”地上的药膏不知何时已经被石以捡了起来，像是珍宝一般捧在手心，递给邓芸。

凌萱见状也是不客气，直接把门打开，大方的走了进去：“白师妹，进来坐。”

凌萱这个动作有些吓到了邓芸，她身子瑟缩了一下，但她的面貌还是暴露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下。

凌萱敛去眼下的错愕，便不再去看邓芸。

心中的火气也已经消了一大半。

此时的邓芸，面上的疤痕紫红交错，还有很多黑色的血痂，像是刚刚结上去的，在泛着黄的皮肤的映衬下，看着格外狰狞，在加上她这半个月都不曾进食，邓芸黑发已经发黄干枯，眼眶发黑，双眼凹陷，浑身瘦的像是骷髅架子。

屋外的女弟子们吓得退后了一步，倒吸了一口冷气。

变成这样也难怪她不想见人了。

与周围人都不一样，白墨冉只是定定地看着邓芸低垂下来的脑瓜顶温柔一笑。

“师姐别来无恙啊。”

那模样看上去风轻云淡的，就像是对待平常人一样，从中看不出一丝其他的情绪。

前世自己做杀手的时候，什么人没见过，就连脸上重度烧伤的人都见识过，又怎么会怕邓芸此时的样子。

没想到白墨冉见到自己的样子居然一点都没有被吓到，邓芸心中一暖。

“邓师姐，这是我炼制的一阶的养颜膏，先给你一罐试一试，若是好用，你可以用传讯符告知我，我也好再送几罐过来。”

……？

这药是白墨冉炼制的？

邓芸也是被吓了一跳，攥紧的手心开始冒起了虚汗。

“白师姐，这个药太过贵重了，这我怎么敢收啊。”

就知道邓芸这个性子是个会推脱的，白墨冉笑着摆了摆手：“无妨，师姐的伤是因我而起，我送点药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邓师妹，你不要有心理压力，这个养颜膏就当是我欠白师姐的，到时若是我赚到了钱，定会还清的。”石以在一旁也有些焦急的攥紧了手中的养颜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