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这样，宁贵人的脸上也是清冷孤傲的，远远比不上现在的殷勤温和。

“淑妃姐姐有了身孕，妹妹真是替姐姐高兴。”

宁贵人的嗓音温柔又贴心，可下一刻，她又连连叹了两声气，无比忧虑道：“淑妃姐姐如今已是妃位，若是诞下皇嗣，想来贵妃之位非姐姐莫属。”

“可以姐姐的家世和身份，若只做一个屈居人下的贵妃，妹妹总觉得委屈了姐姐。”

那张年轻娇俏的脸上透着股浅浅的担忧和不甘，淑妃望着她时，她正低着头状似无意的搅着手中的丝帕。

“妹妹有话不妨直说？”淑妃摸着自己的肚子，轻笑一声。

宁贵人抬起头，停下搅着丝帕的手，望了眼四周。

直到淑妃让宫人全部退下只留一个蕊珠后，宁贵人才一脸关切道：“妹妹瞧着如今皇后娘娘的身子大不如前，连此次的除夕宴陛下也是指派了臣妾与惠妃姐姐一道主持。”

“可按照以往的惯例，若是皇后娘娘未曾病倒，此次主持除夕宴的任务陛下定会交由皇后娘娘和姐姐。”

“妹妹位分低微，若不是陛下看在姐姐有孕不便操劳的份上，妹妹也不会有此等机会，可见在陛下眼中，姐姐是何等重要。”

宁贵人语气顿了顿，又不慌不忙道：“皇后娘娘眼下虽有三个皇子，可姐姐腹中也有了皇嗣，若是姐姐争上一争，未必不能登上那人人尊敬艳羡的高位。”

“且如今，惠妃姐姐也深受陛下重视，若是将来与姐姐一样也有了孩子，岂不是要与姐姐平起平坐了？”

淑妃一道凌厉的目光在宁贵人的身上停留了片刻，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笑了笑，“妹妹这是要本宫出手，趁皇后姐姐不备将其除之？”

“可本宫倒是觉得妹妹有些狠心，皇后姐姐待妹妹那般好，妹妹竟在本宫这里进言要除掉皇后姐姐。”

淑妃的话语极其冰冷，可在宁贵人看来，这正是她想要的。

“姐姐这就误会妹妹了，妹妹只是为姐姐肚中的孩子考虑，没有半点的私心啊。”宁贵人忽然皱着眉，一双眼睛里尽显无辜。

淑妃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摇了摇头，却收起了先前的怒色，她叹息了一声，无奈道：“妹妹此话有些道理，可本宫如今有了孕，许多事上也就显得力不从心。”

“妹妹”

淑妃柔柔一笑，望向宁贵人，“妹妹如此聪明，不知在此事上可有法子帮助本宫？”

闻言，宁贵人脸上一愣，一时竟分不清淑妃这是真心询问还是借着这个时机试探，抿了抿唇，不好意思道：“姐姐这是折煞妹妹了，姐姐入宫多年，定是十分清楚皇后娘娘的脾性和习惯，妹妹只是一个贵人，又岂能有姐姐这般聪慧。”

纵使宁贵人眼眸微垂，可淑妃心思通透，况且进宫多年，早已见惯了宫里的尔虞我诈，宁贵人今日这般模样，她不用想便一下子猜到了。

手指轻轻端上了一旁的茶水抿了口后，淑妃勾唇笑了笑，“妹妹的好意本宫知道了，只是今日非同寻常，妹妹还是自个儿先去忙吧。”

“那姐姐......”宁贵人咬着唇望着淑妃。

淑妃朝她淡淡一笑，语气之中带着些许柔和，“妹妹今日所说，本宫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