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看着那耀眼的光出了神,阮玉微的眸光竟开始有些涣散,却全然不知在她神思的这会儿功夫,阮卿早已将碧痕叫进了露华院。
“方才我见你脸上有些凝重,可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透过窗,那名墨青铺子老板还静静地站在院子中等着回话,阮卿只是看了一眼,便一脸郑重的看向了碧痕。
她知道檀云和碧痕一向是很沉稳的性子,可今日在她和父亲面前,碧痕竟一改往日冷静的模样,露出了一副慌忙担忧的样子。
若不是跟眼下的年关有关系,那便是跟沉栀院的江氏有关了。
果不其然,在阮卿一问完,碧痕便显而易见的皱了皱眉,“大,大姑娘怎么知道?”
因着阮玉微的性子温和沉静,所以在沉栀院见到阮玉微时,碧痕并没怎么留意,且之前阮玉微也曾来看过江氏一次,碧痕也就放了阮玉微进去。
虽不到片刻阮玉微就出来了,但当碧痕再次进去询问时,江氏显然面如土色的躺在床上,更不像往日那般嘴里念着咒骂的话了。
碧痕自然是见过死人的,尤其见江氏那一副浑然瞪着一双眼睛眨都不眨的模样时,心中便起了几分疑心,探了探鼻息,才知江氏果然是死了。
眼中闪过一阵惊骇,碧痕望了望院门。
众人皆知,江氏的命本就保不住了,只是时日长短的问题。
而偏偏眼下,江氏死前唯有阮玉微见过她。
碧痕心中存疑一时不敢声张,即便在面对阮少初和阮卿时,她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将此事告知。
可现在,阮卿已经看出了她的迟疑。
“大姑娘,奴婢怀疑江氏的死非同寻常。”碧痕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阮卿拧了拧眉,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望向碧痕,“为何会这么说?江氏难道不是病死的?”
“大姑娘知道,江氏那副病殃殃的身子早就拖不了多久了,无论何时死都在情理之中,但今日实在怪,江氏是在见过三姑娘后,奴婢才发现她没了鼻息的。”
“若是江氏早就死了,依着三姑娘的脾性,她定会出来告知奴婢,可三姑娘却是面色如常,丝毫没有害怕和镇静的迹象。”
“所以奴婢才斗胆猜想,江氏的死或许和三姑娘有关。”
听了碧痕的话,站在一旁的浣玉咂了咂舌,带着否定的语气道:“这怎么可能,三姑娘平日最是温和,虽从前受了江姨娘许多打压,但总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处理掉江姨娘。”
“何况江姨娘本就朝不保夕了,三姑娘又何必要让她死在这个时候。”
后日便是新年,待新年一过,阮娉婷就要回尚书府了,此刻江氏死了,只怕阮娉婷回来之后要闹一场。
若是再让阮娉婷知道江氏的死与阮玉微有关,依着阮娉婷的性子,更是巴不得要将整个尚书府闹得天翻地覆,要让阮玉微付出代价。
可阮玉微的性子府里的人众所皆知,怎么可能会害死江氏?
这些道理浣玉懂,阮卿更是明白,心底闪过一阵少有的震慑后,她还是抬眸认真的看着碧痕嘱咐道:“不管此事到底与三妹妹有没有关系,都将此事烂在肚子里。”
只当江氏突然病死,药石无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