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阴恻恻的往阮卿这里看了一眼,旋即慢慢走了过来。
“说到底,我还得感谢大姐姐呢,若不是大姐姐当初的一番良言,我也不会想到与方霖和离然后离开这儿。”
“大姐姐......”阮娉婷眼底露出一抹淡淡的殷切,“你与顾世子的婚礼妹妹我怕是不能来了,还请大姐姐多担待,不过......”
阮娉婷语气一顿,突然笑了笑,“大姐姐身边有那么多人陪着,连三妹妹都如此甘心的待在你的身边,就算缺我一人也不打紧吧?”
阮卿细眉微蹙,“可你如今还是方霖的妻子,一旦方霖罪名坐实,你也免不了罪责。”
“大姐姐莫不是个傻子吧?”阮娉婷嗤笑一声,“我早已说过我会与方霖和离,只要我赶在方霖罪名坐实之前将和离书拿到,纵使我会被牵连,也会因这和离书而逃脱的。”
“陛下圣明,总不会如大姐姐这般枉顾律法连一个无辜之人都不能放过吧?”
阮娉婷柔柔一笑,朝阮卿福了一礼,道:“既然大姐姐与顾世子是来看郎君的,那我也不奉陪了,眼下年节将至,府里的一切都还等着我去置办呢。”
说完,阮娉婷只回头看了顾珩一眼,随后便带着站在门口的兰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方霖本就身子虚弱,如今被阮娉婷的这番话一激,喉间突然一堵,顿时吐出口鲜血来。
元照被这景象吓得脸色顿时僵住了,三步并作两步的扶起方霖,眼里的泪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他带着哽咽的声音劝慰道:“大公子与这位阮家二姑娘本就貌合神离,她离开,于大公子来说也是好的,其他的,咱们再从长计议便是了。”
可方霖却是看着被子上的血迹沉沉一笑,“是啊,是得从长计议了。”
作为兄长,若是他从小便一直劝导弟弟心思端正,那弟弟是不是就不会死?
若是那日他没按照信中的内容去鹊楼找宁程,如今的他是不是会和弟弟好好的陪在父亲和母亲身边?
他从未想过进京后会是今日这种局面,甚至还会因着他和弟弟连累整个方家,连累父亲。
父亲半生心血,好不容易得陛下重视些,却在他和弟弟手里断送了。
方霖不甘心,心中更是懊悔,可被子上和嘴角边弥漫的血腥气息促使他不得不为往后做些打算了。
“元照”方霖低沉的唤了声元照的名字,神色尤为凝重道:“我知道我做的事情让父亲失望了,父亲对我和弟弟寄予厚望,可我们......”
方霖不甘的心颤了颤,顿时重重咳了两声,等到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平复消停,他才再次看着元照嘱咐道:“我与弟弟错的太多了,可父亲是无辜的,想来此事过后,父亲身上的荣宠会随着时间渐渐消散,但,我唯一所求的,便是父亲和母亲身安体健,平安顺遂。”
“至于曾经那些我与弟弟所追求的至高无上的荣光,不过似手中握不住的泥沙,但凡用力点,也就随风吹走了。”
“元照”
方霖再次唤了声,“你跟我多年,父亲待你的好也自是不用多讲,你可否......”
“大公子放心,小的此生都会护住大人和夫人,大公子吉人天相,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元照似乎猜到方霖下一刻要说什么,急急的就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