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什么信?”阮卿有些疑惑。
方霖受伤多日不曾言语,如今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些,却突然提及了信,想来这信对于这个案子定是十分重要。
阮卿和顾珩对视了一眼,直到元照扶着方霖重新躺回去,又将方霖身上的被角紧紧掖了掖,良久后,才看到元照一脸凝重的将房门悄然掩上。
“你家大公子口中说的那信有何问题?”顾珩坐下后,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元照的背影。
元照身形怔了怔,一张靡丽好看的脸蛋再也找不到往日那般纯粹的笑容,他眼神低垂道:“大公子去鹊楼前日晚上的确去见过大人,只是大公子的想法在大人眼中看来很是极端,所以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大公子就被大人赶出来了。”
“大公子有些生气,回院子的路上还险些摔了一跤,可就在小的扶大公子起来时,地上竟多了一封信。”
说到此,阮卿和顾珩再次互相看了一眼。
元照继续道:“大公子与小的也没看到送信人是谁,连里边落款人都没有,只是信中内容说,‘明日鹊楼,宁程,他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大公子进了京,自然也是打听过那位宁公子的,如今信中提到宁程,大公子虽心存疑虑,可那晚毕竟受了大人的斥骂,大公子一向有些傲气,又忧虑着满门的荣辱,第二日便真的去了。”
元照眉目垂着,他后悔道:“若是那日小的劝止住了大公子,大公子或许就不会去鹊楼,更不会被宁公子砸伤躺在这儿。”
“都是,都是我的错。”
“信中没提到卖官鬻爵之事?”
顾珩听出了他话里的沙哑之音,想来即便元照没抬起头,这会儿也因着心中悔恨有些难过。
“那封信来得蹊跷,里边内容更是简短,所以小的那晚才劝了劝大公子以免上了他人的当,可大公子他......”
元照摇了摇头,有些无能为力,“大公子确实是被冤枉的,那日去鹊楼,小的也跟在大公子身边,但进去时,那位宁公子的脸色显然有些诧异和愤怒,似乎没想到大公子会去鹊楼找他帮忙。”
“那,你家公子可曾谈起要找宁程帮忙的事?”阮卿皱着眉问道。
元照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神色很是笃定,“大公子进去时,那位宁公子便喝了些酒有些醉意,见大公子去鹊楼找他,说什么也要将大公子赶出去,可大公子站在那不肯走,直到宁公子拿起一旁的花瓶朝大公子的头上砸了来。”
“可小的很是疑惑,当时若按宁公子的力道和那花瓶飞过去的方向,是砸不到大公子头上的,但大公子那时不知怎的膝盖一弯,直挺挺的就跪在了那。”
“不到片刻,鹊楼里边便传出了大公子与宁公子卖官鬻爵,互相斗殴的事情,再后来,想必二位都是知道的。”
“顾大将军。”元照忽的跪了下来,眼里含着泪意道:“大公子知道,大人如今的恩宠得来不易,若是再牵扯进这个案子,只怕往后会失去重用,甚至一辈子的声誉。”
“大公子他想保全大人,保全整个方家,可早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还请顾大将军救救大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