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朝廷官员,作为陛下信任的人,他不能徇私枉法容忍自己的儿子在律法之下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可荣儿已经死了,若霖儿做的事再被查实,只怕重刑之下,这条命也就保不住了。
霖儿新婚不久,荣儿也还未曾娶妻,难道他真的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儿子永远离开他吗?
他真的要失去两个儿子吗?
顾珩看着低着头久久未语的方元齐,嗓音有了丝温度,“你真的相信方霖与宁程勾结是为了卖官鬻爵之事?可本将军方才听那元照的话,似乎并不相信方霖会做此事。”
“霖儿他......”方元齐缓缓收回了手,叹了口气,道:“霖儿所做之事不假,那日他去鹊楼的前夜曾来过我的院子,还试探过我要不要给些钱将朝中关系打点打点,以便早日在朝中站稳,不受他人挟制。”
“可我却认为他心术不端,还将他骂了一通。”
“我本以为他会明白,却想不到他还是去找了那位宁公子。”
顾珩慢慢端起一旁的茶,一面听他说一面将茶盏里边飘起来的茶沫子吹了吹,等他说完后,他才看了他一眼。
“方霖既然知道宁程能帮他,想来他们二人早就认识了,方大人是他的父亲,难道在此之前竟也没发现异样吗?”
方元齐面色沉重,叹了口气后眼神也跟着变得有些无奈,“其实刚搬来京都城时,霖儿便劝过我多结交京中权贵,说只有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才能护住自己,护住这京都百姓。”
“但我始终认为,要保护百姓靠的是这颗心,而不是这些旁门左道,所以他说的我从来就没有理会过。”
“直到他成婚以后,心思就变得更重了,这才有了劝我砸钱打点关系一事。”
“可方大人,卖官鬻爵在我朝可是严令禁止的,方大公子就这般迫切的想要谋求一份殊荣,甚至到了连性命都不顾的地步?”阮卿皱了皱眉,眼底透着深深的疑惑。
“霖儿他......”方元齐说到这,声音便颤了颤,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外头仆妇的声音打断了。
“大人,大人。”
仆妇叩响了门,进去后便是一脸慌张,“大人,夫人醒了,可嚷嚷着要见二公子,怎么都不肯喝药,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着急的仆妇,方元齐虽神色淡然,可眼底难免透着悲痛之色,“先让人再去熬一碗药过来,我过去看看。”
“两位......”方元齐站起身来,道:“容我失陪片刻,等我安抚好内人,再与二位详谈。”
“不必了!”顾珩放下茶盏,忽然道:“我与阮枝枝今日来本也是为了方霖的事,既然方大人有事那便去忙,我与阮枝枝去找方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