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面总有人干净的来，而后又分散着走，他遇见了不少对他们这些实验体抱着善意的人，有些人知道他从未离开过研究所，根本不清楚外面的世界如何后，会开口告诉他外面的美好，等到他们被拖上实验台以后，又会在最后对他露出笑容，告诉他，如果有机会就去外面看看。

当初，在选择让研究所自爆的时候，亓言也不是没有想过离开那里，走出研究所前往外面，但他突然觉得太累，杀了太多人，走过的路看见了太多的变异，他最终将一切念头拉下，将自己也一起掩埋进地狱之中。

现在回想起来，亓言冷漠看着那个按下按钮的自己，望着外面的天空，想，那个世界是否真实？

他垂下眼眸，又想，不，那个世界是真实的，只是他，不属于那个世界罢了。

或者说，他与000号都不属于那个世界，从一开始这个答案就摆在了眼前，0号和零号，是没有，是虚无，是一切的幻影。

他暂时不清楚0号是怎么做到的，将他的灵魂带过去，又在他死后将他拉回来。

但他知道，一切的苦难或许已经有了解释。

有人想让他成神，但，更有人不想让他成神。

那些怀抱着善意的人，或许的确是那个世界有着难得良心的人，但他们终究也是被精心挑选好的祭品，用来告诉还未诞生的神明，这一切有多么黑暗。

成神，该成神，不该成神，世界需要神，世界不需要神，两种矛盾的理念在那个实验室不断交替。

‘神明啊，你终将是最伟大的神明！’

‘这些人做的实验丧尽天良，总有一天，有人会踏破这里，神明？这种东西从来没有过也不该存在，那些人都是疯子！’

‘神明，成了神，就什么都能够拥有！’

‘我有一个家，有善良而温柔的妻子，有可爱听话的女儿，就因为这些疯子，我的一切都毁了！神明……呵，这种东西有什么可需要的！不过是疯子的手中刀罢了！’

‘……’

亓言睁开眼睛，一抹金光从他眼中一闪而过，心脏在不断跳动，金色的血肉扎根在深处。

“力量，在我的手中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