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笑容和煦温暖了好几分。

“能与阿姐生生世世都不分开的话，就是我一生所愿。”

她扭头看向阴重楼。

“阴重楼，你知道吗？你不配为人，更不配为我父亲，阿姐也曾叫过你父尊，也曾以你为豪，也曾为你尽心尽力的管理着第三界，可她换来了什么，你这人没心的，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感情，不过没关系，日后你就懂了，可就算你懂了，你身边也永永远远不会有人爱你了，你所爱者，所为你者，皆死于你的手上。”

晚音展开怀抱。

她其实一直在等这一刻。

她这具不死的身体，本就是从阿姐那里抢来的，她欠阿姐的太多了。

阿姐的元神可以完美的融合进这具身体，她们本来就是一体。

晚音感觉到自己的元神在一点一点的受着挤压，可这清晰的感觉让她更为兴奋。

她能感受到阿姐的气息。

“我从小灵力与阴煞之气双修，又携彼岸花而生，受着阿姐的心头血滋养长大，父尊，是你创造了我，可你却没养育过我，也没在我最需要保护时护过我一分，幼时的庇护，是阿姐给的，成人后的魔窟，也是我一个人闯的，面对第三界，本殿问心无愧，于此人世间，我只愧对阿姐一人。”

“父尊，你不爱这世间的任何人，现在，以后，将来，也不会有一人愿意毫无保留的爱你。”

阴重楼听着这些话，看着这一幕。

心头越发苦闷。

他似乎想到了很多瞬间。

那是他第一次抱住襁褓中婴儿的场景。

他神色冷漠，冰冷的看向怀中的婴孩。

伸出手拨弄开她额前的碎发，将那再生花的图案看得更加清晰几分，可就是这一举动。

惊醒了襁褓中的小家伙。

她伸出手，小小的手掌轻轻的裹住了他的手指。

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别样的暖流从指尖穿过，流入胸腔。

阴重楼还想起了许多瞬间。

他曾经也有许多出生入死的伙伴，可为了修炼，他义无反顾，没有留念的将他们全部斩杀，在他们死之前，看向他的眼神，分明是惊讶，愤愤，然后才是绝望。

还有……

他儿女众多。

世人都说。

血脉传承是这世上最靠谱的亲情联系纽带，远胜一切。

可是在他的印象里，与他亲近的孩子，他所记得的孩子，加起来不过三四位，不对，与他亲近的孩子……一个都没有。

阴重楼在杀人之前总是不理解他们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如今有了心。

他似乎懂了。

可心里沉闷得如坠了千斤的重担，让他喘不过气来。

所以在最后瞬间。

他明明都已经触摸到明若月的最后一缕元神了，却又不知为何，竟然在心痛之间突然失神，之后只能看着那抹元神从之间飞快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