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连铠说道:“真想不到,一个小孩能得邓兄如此赞誉,说得我都有心想要结识一下啦。”
黄无施心中对李准无比怨恨,却苦于无法言说,只好转而说道:“北境剑豪崔大侠,素来使用的都是没有开刃的铁棍作剑,这次怎么突然购买一把宝剑作为兵刃?”
崔折笔说道:“年轻时未免有些标新立异,却忘了武功本是杀人技,明明可以仰赖神兵更上层楼,却把自己囿于樊笼之中,实在是愚蠢至极。”
黄无施说道:“崔大侠不用这么觉得,世人皆知,崔大侠剑不开刃,不过是因为慈悲为怀。”
崔折笔笑道:“还真不是,我的铁棍打的也是打人死穴,谈何慈悲为怀呢?不过就是少年意气,博人眼球罢了。说起来,柯谩剑法高超,却一直不愿使用宝剑,可见也有些与我相似的妄执。”
步烽亭哈哈一笑,说道:“那却不是,人家便是拿个竹片,也比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强得多。咱们还是该当有自知之明,我们是自身武艺不济,才要靠兵器来弥补不足;柯谩之流,则是不想受限于武器的限制,追求武学的极限。境界不同,自不能相提并论。”
崔折笔不置可否,问道:“步兄这次所买的,却不知是一件什么神兵利器?”
步烽亭说道:“玩了这么多年刀,自然还是选择换一把宝刀。”
邓定川说道:“步兄弟倒无需妄自菲薄,所仰赖者不同而已,并没有境界上的区别。靠自身武艺者,适当降低对武器的依赖,可以视作追求,但却不被提倡,因为换一件好兵器,明明可以更强的,更强了之后眼界也会不同,又能看到更多不同的风景,领悟不同的奥义;借助兵器者,若是能发挥其优势,未尝不是一种突破。”
步烽亭说道:“谢邓大侠赐教!”
邓定川说道:“武学之道,还是在于勤学苦练。毕竟,像萧丹臣、沙震威、柯谩、李准、蒋错这些实乃天纵奇才,他们的成就是不具参考意义的。而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是,三个旷世奇才,竟然还是结义兄弟,更让传奇增色不少。”
贾连铠说道:“说起蒋错,实在可惜。这人的快剑,委实摄人心魄,结果这次囚天争锋,他竟然以自己做不好令主为名,拒绝参加,真是一个很独特的人。”
邓定川说道:“可见,这是一个极度有原则的人,自认做不好,就让给更合适的人。”
包文武接着邓定川的话说道:“是啊,比那些明明实力不济,却还想要投机取巧、欲以阴险手段取得与自己能力并不匹配的成就之人,实在是磊落得太多!”
黄无施重重地一拍桌子,怒道:“包文武,你是何居心?大家难得坐到一张桌子上喝酒吃饭,你却三番两次出言讥讽,这就是你们荒漠之人的待客之道吗?”
贾连铠本来也是一个性格很暴烈的人,听了黄无施的话,觉得特别不是滋味。气道:“黄掌门!我念你年纪尚轻,而且远来辛苦,所以不与你计较。否则,有谁敢在我的饭桌上拍桌子,我立马让他滚出寨去!我有心款待,你有何怨言,什么叫我们荒漠之人的待客之道?”
季言堂众人闻言都站起来,各自都把手扣在兵刃上。贾连铠环顾一周,厉声喝道:“全都给我坐下!”
他的语气冰冷,声音清朗,加上眼神锐利,不怒自威。季言堂众人哪敢逞强,全都坐回到座位上。
黄无施说道:“实不相瞒,那蒋错、李准与敝派积怨颇深,曾多次在我季言堂耀武扬威,打伤我和杨武北副掌门。杨大哥因为被蒋错砍断了一只手,还被切断了另一只手的几个手指,导致后来无力抵抗仇敌报复,现在已撒手人寰。如今,听你们反复议论,还夸他们天纵奇才,实在是无心同饮共宴。就此告辞!”
邓定川因为在屠狼门的地盘,不想闹得不愉快,便说道:“凭我对李准的见解,他不是一个喜欢耀武扬威的人,这其中应该另有隐情。我们这样三派人马,很难得才能这样相聚……”
贾连铠打断道:“邓兄,你是我最佩服的几个人之一,咱们接着喝个痛快。”
又对黄无施说道:“既然去意已决,那便慢走不送。”
可笑季言堂众人,还没吃好,便一个个都放下筷子,赶着驼队,跨过吊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