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雅问道:“杜潭主,您之前说叶南岑必死无疑了,又说把这笔买卖算在黄掌门头上,派给他的人都已经在路上了,这可怎么办?”
杜坤看出了黄无施的沮丧,说道:“这有什么怎么办的,既然来了,便派到黄兄弟的季言堂去。这叶南岑本来确实是必死无疑了,现在虽然不知道死了没,即便是又给救回来了,也是我的疏忽,黄兄弟一心要帮我们天来客做事,绝不能亏待了他。”
孙雅说道:“谨遵杜潭主的意思。”
心中想的却是:您老人家这么一大方,我们一千两银子就白花了。也不知道这黄无施究竟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竟然三位潭主都那么看重他。
黄无施一听,竟然还把叶南岑的重伤算作是他的功劳,而且派给他的人都已经上路了。连忙作揖谢道:“杜潭主高义,无施无以为报。”
杜坤说道:“黄兄弟不必客气,欲成大事者,身边怎么能没有帮手呢。叶南岑的事情,你先不要挂在心上了,毕竟不是你亲自下的手,纵使指认你,你也可以有万般说辞予以否认的。而且他应该也没看清楚我,也指认不到我头上,且让他多活些年月。”
又对孙雅和朱仓余说道:“若是有其他要名单的人,你们就不要把叶南岑给他们了,权当他已经死了。反正以他的武功,只要是没了高手的庇佑,我以后想要杀他,也不过是稍稍抬一抬手的事情。至于这次请人所花的开销,我回头跟你们韩姐说一下,便算在我们新月潭吧。”
孙雅、朱仓余双双领命。杜坤虽然不是他们汇海潭的,但是地位尊崇,生杀予夺,不在话下,他说的话,又哪敢不从。
而杜坤觉得,毕竟这走马帮是韩娜的地盘,也不好太不给他们面子。他想和黄无施单独说些话,本来要让孙雅和朱仓余出去的,后来想了想,还是约黄无施一起去外面喝一杯,简单聊聊。
黄无施心中惴惴,知道杜坤多半说的是他想暗害季伯当的事情。
果然,等两人一起坐在去望湖楼的马车上时,杜坤说话了:“黄兄弟,若是你还认我这个大哥的话,听我一言,别对你丈人爹动手。毕竟,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人家给的。我也给你说句实话,我们是希望你有朝一日能站在更高处的,不要给人落了一个‘弑父’的口实。”
黄无施闻言,胀红了脸,一时间羞愧难当,以一种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应道:“知道了,杜大哥。”
杜坤笑道:“不过,你也别有什么负担。我还是很看好你的。成大事者,杀伐果决,这是你的优势。只不过,我们都希望可以名利双收,哪怕是当婊子,也把牌坊立起来。所以,有些事,能不做就不做。”
黄无施不想给车夫听到自己说话,放低声音答道:“好的,杜大哥。都怪我,原先并没有想到这一层。”
杜坤说道:“不妨事。说起婊子,可惜这次,季乾那家伙不在,还记得我们当时在知香楼,那时候你还初出茅庐呢!哈哈。”
黄无施说道:“我们吃饭的望湖楼旁边,就有三家妓院,那个小秦淮,我去过一两次,便我来安排吧。”
杜坤爽朗大笑,说道:“那还吃什么饭啊?直接去喝花酒,不是更有意思?”
黄无施解释道:“那也可以,不过,小秦淮的厨子水平不行,酒菜都不如望湖楼的有味道,一般去那儿的客人,都是在望湖楼定好了酒菜,一并送到房间去。”
杜坤笑道:“原来如此,那倒可以。看来,黄兄弟倒是那儿的常客嘛?”
黄无施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小声说道:“还行,还行,偶尔来放松放松。”
马车外忽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马蹄声急,二人相谈甚欢,笑得也更畅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