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伏在地上，身后的黑色长发在白色研究大褂上滑落，在地面上散开，和那破碎的玻璃容器一起。

掌心和裸露而出的手臂被地上的锋锐的玻璃碎片划的鲜血淋漓，但大蛇丸只是蜷缩着身子，脊骨弓起，瑟瑟地发着抖。

他的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生成，气息也在慢慢地转变着，有点超出人类的感觉。

——难道，真的让他做成功了？

黑绝的瞳孔不自觉的放大，感觉这世界越发荒谬。

进化自身，这种事情，真的是闻所未闻，太……疯狂了。

这个大蛇丸，比当初的千手扉间还要疯上一些，毕竟千手扉间当年弄出来了轮回眼，是手里有宇智波斑的永恒万花筒、千手柱间的细胞，还有自己的一点小小帮助。

但是这大蛇丸只是在木叶里安安稳稳地待着，要不是自己记忆力好，还真可能把这个悄无声息搞事的家伙给忽略过去了。

如若这样是可以实现的，人类可以通过这种手段达到类似于【我】的这种存在……

那人类这个种族，未免太过失控了！

黑绝盯着大蛇丸的背后鼓动不已的身躯，眼中的忌惮更深。

然而，大蛇丸身上异变突生。

尖锐的木刺从他的后背冒出，带着血色和骨头碎片。

他嗓中发出变调的惨嚎，却是在下一刻被木刺割裂声带，阻断喉间发声。

眼眶和胸膛冒出大块的肆意生长的木刺，他被体内的木质结构架起，身体后仰，头颅被迫抬起，血从身体各个角落里溅射冒出。

他变成了一座血荆棘般的存在，呼吸停止、心脏破裂，生命在短短的几秒间流逝而去。

已经【死亡】了。

黑绝做出了评判，为自己亲眼目睹了一场“实验失败”感到庆幸，心中如沸水般翻滚着的、被触怒的不爽渐渐平息。

人类，总归是有极限的，大蛇丸没有踏过那一条线。

呵，真可怜。

血液顺着木刺四溅流淌，温热的血几乎要流到黑绝脚边。

黑绝侧过头，发现在另一侧阴影中躲藏着叶龙只是毫无波澜地看着。

他的脸颊和前襟被刚才的暴动迸溅上了一些鲜血，但是本人仿若未闻般并没有擦除，只有一滴血似乎是溅射进了他的眼睑中，把瞳孔染成一片血红。

他没去处理，只是在黑绝看过来时与之对视，这才感觉有些碍事地微微阖目，用眨眼动作清洗掉。

那滴血顺着眼角滑落，好似一滴泪。

黑绝凝视叶龙的眼眸，直视着那单纯倒映着远处事物的瞳孔，冰冷的无机质很好的抚慰到了它感到不安的心。

叶龙整个人的气质和地上染血的玻璃碎片有着奇妙的相似——

破碎、黯然、倒映着身边之物。

——即使目睹木叶中人如此惨烈的死亡，也毫无动摇吗？

他大抵是真的损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