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动作压根逃不过谢颐棣的眼睛,心中越发觉得好玩起来。
“怎么样,方山长?”
“回世子殿下,此张答卷字迹工整,字形遒劲有力,文章华彩非凡,可称佳作。”方山长说这话时声音有些发抖,心里早已慌了,可还是撑着将答卷给点评了。
谢颐棣点点头,又把第二张答卷拿了出来,“这张呢?”
方山长一瞅,又恭敬地说道:“此张答卷亦是用词上佳,字迹工整。”
“哦。那这张呢?”谢颐棣又拿出了第三张答卷,正是常思远的。
方山长探过头去,只一眼,就了然于胸,整个人瞬间不紧张了,赞道:“此张答卷很是不错,老朽评卷十余年,难得见到如此见解新奇,构思独特的论断,尤其是这里,关于治理农耕以及整个地方的规划,都是不同寻常的,若是……”
方山长越说越有些停不下来了,站在一旁的皮康不住地咳嗽,示意方山长该闭嘴了。
方山长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立马止住了话头。
“皮大人,您这两日嗓子不太舒服?”谢颐棣倚在软枕上,看着皮康发问,脸上十分温和。
皮康立马谄媚上前,说道:“多谢殿下关心,只是些小毛病,无妨。”
“行,那既然皮大人没什么大碍,不如来说说这几张答卷吧。”
“能为殿下效劳,是下官之幸啊!”皮康狗腿得很,脸皮嘴皮都是三个六的,不愧是姓皮。
“那你来说说,这第一份答卷要比第三份好在哪里。”
“是!”
皮康走上前去,并没有多看,就把心中想好的话侃侃而谈。
“殿下,正所谓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那么,这全天下的学子也都是圣上的学生了。”
皮康抱着拳头,对着天上拱拱手,十分的恭敬,又说道:“您看,这第一份答卷开卷就写了学生二字,且这学生二字都写得比其他字要小,足以表现出这名考生对圣上的恭敬。您再看这后面,说我安顺朝繁荣安康,百姓安居乐业,通篇都字迹工整,令人读之舒畅,看之赏心悦目啊。”
“嗯……那这第三篇呢?”
“这第三篇就差了许多。”皮康摇摇头,“殿下您看,他这篇文章虽然想法独到,却不堪一用不说。学生二字还写的和其他字一样大。就这骄傲自大,目中无人的样子,就比第一个要差许多。而且您看这后头,越写墨迹越发淡了,明显就没有用心,这最后几个字还写得硕大,墨色浅得下官压根看不见了。”
“可我瞧着,这第三份答卷的字迹是淡了点,可写了什么还是能看清的。”
“世子殿下您年轻眼神好,下官老了,这眼神啊,不行咯。”
谢颐棣抬起头,看了看皮康,说道:“眼神确实不怎么样。”
又问旁边站着的学政章大人,“章大人,还有其他几位大人,你们也是和皮大人一样的看法?”
章大人突然被点名,吓得身子晃了晃,哆嗦着开口:“回殿下,下官和皮大人一样的看法。”
“下官也和皮大人一样的看法。”
其他人见章大人回答,也是有样学样。
“看来皮大人的点评很是到位啊,其他大人也是很赞同,不错不错。”
皮康一听谢颐棣夸了自己,面上笑得更欢了,脸颊上两坨肥肉都挤到了耳后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