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的朱怀恩越来越清明,伸手使劲搓了搓脸,起身走到书桌边,挑了挑油灯又点了一根蜡烛,继续翻看案上的书籍。
莫兄说过:知识改变命运。
想改变命运的不只怀恩,蜷缩在船舱冷硬的板床上的乌托更是迫切。
真希望眨眼的功夫就能恢复从前的样子。可惜的是世上没有后悔药。
早知道主子那么在意宋朝的小义弟,说什么他也不会轻视了去。绝对会像对待主子那样的伺候着。
说不得还能更好些,没见主子都处处陪着小心。
唉!忠心维护主子是错,过度揣测主子更是错。
这小段时日,让他想明白了很多事。像他这种人就不能小聪明不能自以为,得愚忠得一切的一切听主子的安排与服从。
好在主子没有弃了他,更请他义弟来替他诊治。
乌托发誓余生只为主子活。
还在胡想八想的乌托突然对上了一双似笑非笑似潭如渊的眸子。
那眸心深处似有漩涡吸他进去,乌托慌乱挣扎了一下。
“莫...莫小爷,您来啦。”乌托一脑门子的汗:“请坐,您请...”
请不下去了,毕竟舱里太逼仄了,莫小爷人都站不直。
偏他微弯曲着腰身,邪魅的侧靠在舱门,一手抱臂一手执扇轻摇,歪头似有一抹淡笑挂在那人畜无害的脸上。
“恨我不?”
乌托愣了愣,赶紧回复:“不不不,属下...属下不敢...”
见莫小爷的眉头似有抬高的迹象,忙不迭找补:“不不不!不是不敢,是根本没恨过爷您。全是属下的错。”
“哦...”
“是属下太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失了为人属下的本分...属下万死不辞。”
“如今,小爷您能来替我医治,属下...属下感激都不尽。”
向天也不是太在意他的恨与怨的,只是随嘴问问而已。
能收拾他一次就能有二、三无数次,看他日后的价值喽,希望能对得起他出手。
“待会有点疼,”向天把折扇别在腰封里,接过舱外莫问递过来的药罐子,朝乌托走去:“挨过去了,兴许你的经脉能接上,不过一身功夫没了,往后么也不可能练回来,至多强身健体啥的,可接受?”
“谢小爷大恩!谢小爷大恩!”乌托喜不自禁,能重新站起来就谢谢长生天了,还能再练武简直不敢想!
这个莫小爷真是个人物!这也能医。
向天看他激动的脸都红了。也不废话,撸起袖子上去粗鲁的运内力助他打通闭塞的筋络,再将梅娘特制的药膏涂抹在伤处。
“好了,剩下的每日这个时辰涂抹,7日后就能痊愈。”
向天撤回双手放在鼻下轻嗅了下,皱眉又在乌托的细棉中衣上擦了个仔细干净。
偏口中还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药金贵着呢,不能浪费了,你这衣服可别换了,就这么熏个几日,也有助你的内伤恢复。”
舱外留心动静的莫问差点一个趔趄:信你就是个王八羔子!
舱内王八羔子感激涕零:“小爷!等属下好了定给您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