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语。”
雁歌表情呆愣,有些茫然无措,手指蜷缩,一种熟悉的感觉再度爬上心头——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得知沈问和安无岁抛下她去南关时。
“呜呜…”
她忍不住眼眶发酸,小嘴也撅着,偌大房间里只有她一人,衬托得更可怜巴巴。
忽然,她猛地吸鼻子将字条收起来,盘坐在床榻上,胡乱抹了一把脸,用力拍打双颊。
“林姑娘是雨师山大师姐,身负重任,哪里天天有空围着你转!雁歌,你要有骨气!”
雁歌念念有词,自我肯定地点点头,捡起枕边那枝桃花,在屋子里寻觅了好半天,找到一只巴掌大小的玉瓶,把花插了进去。
她将花瓶摆在窗边最显眼的位置,换了身衣裳便去梳洗了。
此时,栖迟苑外有道身影一闪而过。
……
黎州城内。
天色还未亮起来,清晨的街头来往行人不绝如缕。
大多是些讨生活的伙计,要么是拉货的,要么是跑商的,各个粗布麻衣灰头土脸,都在为一天的开始做准备。
人群中一抹扎眼的粉色坐在路边摊里,反倒显得格格不入。
女子着粉嫩衣裙,戴白纱斗笠,看不清楚容貌,身后背着一把用绷带缠住的长弓,气质非凡,遥遥看着就像个不好惹的灵修。
“客官,您的面好喽!”
小二捧着摊上的第一碗阳春面,笑盈盈放到她的面前,“请慢用。”
女子沉默半晌,两指抵住那碗面推到对面,抬起眼看,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个头发灰白满脸褶子的老头。
老头咧嘴一笑,搓搓满是老茧的双手,十分不客气地抽了双筷子,捧起那碗面就开始狼吞虎咽。
“妮子,你当真想好了?我可提醒过你,暮云楼背后靠山并非寻常人。”
乔四老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道,“如果残害安氏气运之事真是他们做的,你又当如何?”
林微语垂下一侧手臂,指尖轻触背后那把里外缠了三层的金弓,波澜不惊说:“是谁干的,就杀了谁,以命搏之。”
乔四老沉沉叹气,把已经吃了一半的碗放下:“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做事太冲动。”
“师伯,我扪心自问,此生无愧天地无愧心,唯对父母之事和师父的死耿耿于怀,这是我活着的意义。况且,此番下山得知无岁偏偏也因为那事失去一身灵力,就算作为阿姊,我也实在没办法继续装作看不见。”
林微语低声道,“不能手刃罪人尧轲已成遗憾,这次,若安氏的敌人当真是整个暮云楼…那我也要竭尽全力弯弓,射穿这座楼。”
“妮子,你本可以不用陷入上代人的恩怨里,这又是何苦呢?”乔四老摇头。
“我不会后悔。”
林微语说着渐渐撤回手指,握紧拳头,目光坚定,盯着那常年油污、早已擦不干净的小摊的桌面。
“这江湖,若坏人不能为其所犯的过错而付出代价,那么对于选择做好人的人来说,未免太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