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发时,突然传来凌霄子的呼喊。
“安公子,你一定要把雁姑娘好好地带回来啊!可别忘了我们的约定,还做数的!”
他的声音慢慢远去,没有纠缠,逐渐消失在身后的方向。
不过马车的氛围却因此奇怪起来。
沈问忽然撩开门帘,虚着眼问:“无岁,你和凌霄子何时还有过约定,什么约定?”
“咳,咳咳咳咳…”
安无岁似乎突发恶疾,捂着嘴一顿猛咳,汗流浃背,干巴巴道,“什么?许是你听错了吧,我们没,没什么约定。”
……
商丘。
一家戏楼的台子上,孤零零站着个角儿在唱戏,台下只有一人托着脸饶有兴致在看戏,其他的位置均是空空如也。
整座华丽的戏楼里,就台上一个唱戏的和台下一个听戏的,好不冷清。
一曲作罢,戏子收势,那个听戏的男人放下手中的折扇,捧场地鼓掌道:“好。”
戏子鞠躬退下舞台,楼里重归平静,但听戏的男人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只是悠闲哼着刚学会的曲子,挑挑拣拣吃着手边的点心。
吱呀。
他的身后传来开门声,从外边进来个小麦色皮肤,身材壮硕的男人,连手里捧着的木头盒子都被衬托的娇小精致。
“台主。”
阿魄止步于那人一旁,双手奉上了带来的盒子,“北梵答应的东西送到了。”
“……”
顾浔舟顺势接过盒子,掀开木盖,入目只有一颗金灿灿的丹药——和他先前在范阳时亲眼看到北梵吃掉的那颗完全一样。
“这人倒是守信。”
顾浔舟把那枚金丹收起来,抬起眼皮,望着空空如也的戏台子,摆了摆手,“把先前准备好的消息给他吧。”
“是。”阿魄应下,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顾浔舟忽然叫住他。
“台主还有吩咐?”
“我有事要离开商丘,近期百闻台的全部事情都暂由你来代理,不要走漏风声。”
顾浔舟自顾自地斟了杯茶,不顾水烫抿了一口,似乎是被刚刚吃的点心给齁着了。
“是。”
阿魄认真记下点头,略微顿了顿,还是犹豫着问,“台主此次可是要去古莲城,要不要属下派人保护您的安全?”
“哦?阿魄你可真是学聪明了,如今居然都能猜到我要去哪儿了。”顾浔舟低头吹了吹热茶,有些好奇,随口问道,“那你再猜猜我这是为什么去?”
“还能是为什么?”
阿魄眉角一抽,目光看向别的地方,低声嘀咕,“您总暗地里盯着那位沈少侠的动向,如今众多线索所指他最可能去古莲,您又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走,可不就是寻他去了吗?”
“哈…?”
顾浔舟神情复杂,咂摸着不对味,皱眉缓缓抬头,用扇子狠敲了他脑袋好几下,“怎么被你说的我像有龙阳之好似的?果然是高看了你,还和从前一样蠢。”
“……”
你看你,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阿魄早就被他打骂习惯了,老实地闭上嘴乖乖受着。
“你以为我从北梵手里讨来这金丹,是为什么,放在屋里摆着看吗?”
顾浔舟展开银龙折扇轻轻扇动,手指点在那只小木盒上,抚摸着上面的雕刻纹路。
“这等西域秘药就是上等的筹码,不拿来和简潇湘那个疯女人谈笔交易,可就有些太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