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翻涌上他的凤眸，他跌坐到沙发上，整个人又颓又凶。

他不信她会这样做，但他没签过其他陌生文件了。

他想过会不会是误会，但前世的记忆强势地涌上他的脑海，前世温栀喜欢陆泽，她跟陆泽订婚，她甚至为了救陆家而放弃她最爱的科研，进了娱乐圈大染缸。

她曾经那样喜欢陆泽。

他又告诉自己，那是前世的温栀，重生后的她已经不喜欢陆泽。

但他的心开始滴血，她真的不喜欢吗？

她前几天才刚刚去见过陆泽，还拿回来了她和陆泽的订婚信物！

她那么宝贝那个木雕，每天都会看几眼，还亲手给它擦拭不存在的灰尘！

她那时的神态那般温柔，他看着都妒忌过好几次，他摁着她亲，亲到她腿软。

霍辞殇狭长的凤眸如渗了血般恐怖骇人，手机被他握着，紧紧地握着，他想问，却不敢去问她。

他怕。

怕她说，文件确实是给陆泽的。

怕她说，她还喜欢陆泽，不能看着陆泽去死。

怕她说，要离开他。

明明她已经跟他结婚，明明他们已经亲密无间，他却一点拥有她的实质都没有。

冷戾暴虐的气息肆意在他周身疯走，将他整个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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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栀合上她在研究所用的电脑，收拾好背包，跟旁边的助理余荃说，“学长，我要回公寓拿点东西，先下班走了，已经跟老师打过招呼。”

这时才早十点钟。

余荃见她下班也不意外。

“学妹去吧。你明天就要出差，祝一切顺利，学长等你平安回来。”

“嗯。”

温栀出了生科研究所，骑单车来到九珑公寓。

重生后，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里。

她站在17层高的老破小居民楼前，抬头往上看，隐约能看到生了锈的铁栏杆。

前世，她就是从上面坠落，掉到她现在正在站着的地方。

故地重游，温栀以为她能生出一些情绪，没想到她特意在前世摔死的地方踩了又踩，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发现了，她似乎只能对霍辞殇一个人产生所谓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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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珑公寓，温栀前世的小窝。

打开门，熟悉的摆设，是她喜欢的。

但温栀进门后却皱起了眉，尤其是到卧室拿出差需要用到的东西，看到她曾经很喜欢的珍宝印花棉缎床单。

图案还是她喜欢的图案，看起来柔软舒适应该还是她喜欢的触感，温栀却连看一眼都觉得污浊，更不用说躺上去了。

前世，温娆和陆泽留下的黏糊物，仿佛现在还在污染着这条床单，即便隔着前世今生，即便这一世，温娆和陆泽或许还没来得及苟且，也没能消除温栀对它的嫌弃。

温栀拿了想要的东西，打开门就要走，这时她才注意到大门上贴着的广告贴纸，许多都是求买房的，而且都比较新。

这倒霉催的破房子，卖了也好。

温栀随意挑了一张，打了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激动，立马决定全款买下当即付清，让温栀务必等她。

温栀又开门进去。

站在客厅，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没什么她必须留的东西，可以直接让保洁帮她全扔了。

哦，不对，温栀想起来她还有一件宝贝，不能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