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谁人不知小主人爱少夫人如命?!
流云被怼得哑口无言。
惩恶使趁机又敲打了他一番:“你可知小主人自离开青云界之后一直以灵力压制大帝给他下的禁制?那种神魂撕裂的痛苦绝非寻常人体会得了。”
众人闻言皆陷入了沉默。
流云冷静下来后总算想起来了,封真不能擅离青云界,倘若离开,与之相关的记忆则会被封印,可他却在青瑄计算的时间内赶到,不早不晚,刚刚好镇压了暴动的阵法,且并未失忆。
敢情他一边在以帝神灵力对抗神尊的封印,一边胖揍夜辙等乱党。
“他不说鬼知道!”流云心虚的嘀咕了句。
“呵。”
整个阴司十之八九都是鬼,流云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白洛苡与云殊默契的对视一眼,而后说道:“惩恶使说得不错,在这枯等毫无意义,我决定即刻返回青丘集合族人,联合各界围剿夜枭、幽冥等邪心不灭的异族。”
“只有从根源上解决这些败类,瑄儿才不会再次陷入危险之中。”云殊望向因打斗而挂彩的侄子,语重心长地说道:“遥儿,你父亲他……”
“叔父,侄儿知道父亲这些年干了许多禽兽不如的事,您不必顾虑我,该怎么办便怎么办。”
云遥一脸坦荡,道:“我与父亲实力相差甚远,明面上反抗他只会落得被囚的下场,我只得借云游为名暗中寻您,万万想不到您竟身在沁海之中。”
云殊颇为欣慰的点点头,对妻子说:“等我处置了云崎,便去青丘与你会合。”
“好。”
白洛苡回眸望了一眼被女婿的灵力包裹着的那滴属于女儿青瑄的心头血,暗暗在心里发誓:瑄儿,坚持住!娘亲和爹爹定会为你荡平前路!
她撕裂空间扬长而去。
云殊带着云遥紧随其后也走了,剩下的几个面面相觑,似乎在等谁先开口。
终究是急性子的流云沉不住气,率先开口:“我曾沦落为金乌堕神一族,因为青瑄才能浴火涅盘重生,她于我而言就是世间最亲的人,在这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我回金乌圣地一趟。”
是时候夺回属于他的尊主之位了!
以他一人之力或许什么都做不了,但举族之力足以撼动天地。
他就不信救不回青瑄。
桑觉嘴角抽了抽,意有所指的看着迟迟没有行动的玉宸,心想:这小子还真沉得住气,难怪能在沁海之中一待就是数千年,天界殿下与他一样皆属少言寡语之人,封真却是不怒自威,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再瞅瞅玉宸……
守株待兔久了,难不成真以为兔子会往他怀里撞?
玉宸只一眼便知桑觉又在心里编排他了,淡道:“内心戏不要太多,你既认了瑄儿为主,还是想想怎么做才是真的为她好。”
“……”是他不想做么?
要不是主上给他下了禁制,他至于这般无力?
现下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带走青瑄的是主上残留于世的那抹意识,是她临了也解不开的挂念与忧思,他能做的只有等。
等那丫头归来。
呵,刚刚还在嘲笑玉宸守株待兔,他又何尝不是?
*
一双玉足在枝桠上晃啊晃。
青瑄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看到的便是“自己”高坐在那株梧桐树上发呆,无神的双眼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绽放出光彩,猛的从树上一跃而下。
身后展开的那对洁白羽翼让青瑄看傻了眼。
“这世间几时出了飞鹿这个品种?”看似喃喃自语,可这话显然是对趴在她发间的那两簇佯装发饰的火焰说的。
白焰装傻充愣,青焰则噗哧笑出声来:“那是夜枭族亿万年来唯一的变异——白羽夜枭,一切都缘起于那对与众不同的羽翼。”
夜枭族不愿意承认月华这样的变异“怪胎”,而外界又对夜枭族存在固有偏见——妄图颠覆万界规则的异族,人人得而诛之,之所以除之不尽皆因夜枭族生来强大。
他们唯一的缺陷是寿数要比一般仙神短得多。
伴随着云舒云卷,陌生的画面在青瑄面前展开,那是——
月华上神的记忆。
她自出生就被族人排挤,身为夜枭族的长公主却因天生白羽被人诟病,连姓名都不配拥有,懂事起就是独自一人生活在后山禁地,终日与路过的飞鸟、蚂蚁聊天打发时间。
双亲迫于压力放任她自生自灭,唯独弟弟夜辙无论刮风还是下雨,日日都会悄悄去探望她,同她说一些外面正在发生的事……
“姐姐,那个北冥帝君简直就是一个杀神,这回是我亲眼所见,他一招连斩数十强敌,天界有此强者难怪会稳居万界之首!”
夜辙越说越兴奋,没有注意到姐姐的眼睛因听到“北冥帝君”的名号而亮了起来,继续侃侃而谈:“待我成为夜枭族的尊主,要做的头一件事就是不计一切代价收服那家伙,只要他能为我所用,实现我族霸业指日可待。”
“不计一切代价。”月华蹙眉咀嚼着弟弟话中之意。
“听闻那家伙个性孤僻,油盐不进,就连女色都不近,我倒有一计……”夜辙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小瓷瓶,满脸得意的炫耀:“这丹药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纵然他自制力再强也抵挡不住此药的药力,届时我安排的人对他稍施媚术,他便会沉沦在男欢女爱之中无法自拔。男人一旦有了心爱的女人等同于有了软肋,我要他听命于我,成为斩破万界规则最锋利的那把刀!”
夜辙一晚上都在展望夜枭族统驭万界的蓝图,而月华却只挂心那只被她藏在草垛里养伤的毛色暗淡的蓝鸟。
这世间哪有像他那样的蓝鸟——都奄奄一息了还不肯让人触碰,非得把他打晕了才行,真是既傲娇又别扭。
若他知道她有一双能看透本质的眼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本来面目,会不会气闷得想杀她灭口?
毕竟“它”全身上下都被她摸遍了呢。
“北冥帝君——越熙。”她望着抗议似的动了动的草垛,轻轻笑了起来,用不容反驳的语气怼弟弟:“他才不会中你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