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两、三个月没见，安氏比之前瘦了许多，原本清秀娇嫩的脸庞也比之前老了许多，双颊微微凹陷，倒是干干净净的，也看不出什么伤痕。

惠嫔一见到安氏，情绪就有些激动，安氏却先是一笑，“惠嫔姐姐来啦？”

“你！”

惠嫔险些失控，就要冲上去质问她，佳瑜一把拉住她，“惠妹妹还是离远些吧。”

安氏看着佳瑜，轻笑一声， “瑾贵妃也来了，真是贵客。”

她旋即嘲讽一笑，“瞧我真是糊涂了，这里也是瑾贵妃请我过来的，哪里算得清谁是客呢？”

惠嫔站在她三步之外，盯着她，眼眶微红，“陵......安氏，你当日为何要......”

“你是想知道我为何对你的孩子下手？”

惠嫔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我自认从未亏欠你，到底为什么对我的孩子下此毒手！”

“亏欠？”安氏随意地坐在榻上，微微仰头看向惠嫔，“你从未真心待我，哪里能谈得上亏欠与否呢？”

她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人，一个端庄娴雅，即使激动难过也难掩大家闺秀的气质。

另一个身穿满是绣海棠花的旗装，像是一朵富贵堆儿里长出来的鲜花，她发髻上随便一支玉钗都是自己从未拥有过的好成色。她就在这样面色平和地站在一旁，像是对自己毫不在意。

安氏像是被刺激到了心中某个隐秘的角落，她的平和破了口子，有一些尖锐从她的语气里钻了出来，“你们都是天之娇女，平日里随意施舍旁人些东西就觉得待人不错了，殊不知你们眼神里的鄙夷根本无法掩藏。”

惠嫔只觉得震惊，她从未以施舍的心对待安氏，就算她们之前相交不深，可她搬到钟粹宫后，时常与安氏在一处，惠嫔是真心想和她以姐妹相处。

在那么多个一起绣花交谈的夜里，惠嫔只觉得安氏温柔安静，是个需要爱护的小妹妹，却没想到在她心中是这么想的。

“所以你就要害我的孩子？”

“不错，虽说我不恨你的孩子，不过能看到你狼狈的样子，我也不介意。”

惠嫔被她话语中的恶意惊到后退了一步，佳瑜却问安氏，“是谁的主意？”

“什么？”

安氏微愣，佳瑜继续问道，“是你还是皇后的主意？”

这下子惠嫔和安氏都惊讶地看向佳瑜，安氏很快笑了，“瑾贵妃在说什么，是我看不惯惠嫔，与皇后何干？”

“你就算心中对惠嫔有怨恨，何苦这样细细筹谋，你就真的这样恨她吗？而且联络宫外的人和看守宫门的侍卫替你找到这么多药材，还顺利带到你宫里，我不认为你有这么大的能力。在这宫里，不希望惠嫔生下孩子还能做成此事的人，只有皇后。”

“瑾贵妃是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伪证，以求扳倒皇后娘娘吗？”

“不，你的证词对本宫毫无用处，就算你愿意招供，到了皇上面前，皇后也可以说是我威胁你替我做事，为了害她。我只是替惠嫔问个真相，也是替你减轻一些罪孽。”

“不，与皇后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