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聊的是，做人要自私一些。”肖瑶说。

“什么？”

肖瑶重复一遍：“做人要自私一些。俗话说的好，忍一时乳腺增生，为了我的乳腺健康，我决定从今天开始做一个非常自私的人！成为一个自私的人第一步，就是要账！”

对，没错，肖瑶要要账！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那如果欠的是人情呢？从公园走回来的一路上，她想了许许多多。终于决定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向三个男人要账。

肖瑶转向钟离难，说：“钟离难，你欠我一个解释。你要是想去大城市发展，就堂堂正正和我说，不要让我猜测。”

钟离难面露尴尬，没想到她会这么单刀直入：“肖瑶，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可以逃避了吗？”肖瑶说，“还是你觉得，如果你说了，我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肯放你走呢？”

钟离难：“……我不是这个意思。”

肖瑶坦诚自己内心的想法：“但我是这个意思，钟离难——我很自私，我不想让你走。但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有多优秀，你绝非池中之物，你就应该站在高高的地方，被所有人仰视、被所有人崇拜。去大城市、签约大公司，可以帮助你完成这样的蜕变。”

钟离难眼神闪烁，他的目光从刚开始的不可置信，渐渐变得骄傲：“肖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你会在电视上、广告牌上看到我，我光辉亮丽的一面可以被所有人看到，但是我落魄茫然的一面只有你知道。等我家喻户晓之时，你就可以指着电视上的我告诉所有人，我是你的所有物。”

肖瑶哈哈大笑：“行，我等着你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接着，她又转向李子星，说：“李子星，你欠我一声对不起。从你来到我身边开始，我就为你操碎了心，你的学业、你的工作我都用了很多精力关注，你说你想去隔壁市上学，我就请了假陪你去面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李子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声说：“我做事一贯如此，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如果没有姐姐盯着我，我肯定就像河里的落叶，就这样随波逐流了。不过姐姐你放心，我这次想要读书是认真的！我发誓我觉得好好学习，不辜负你为我付出这么多。”

说完，他郑重地向肖瑶鞠了一躬，大声道：“姐姐，对不起！”

肖瑶没有闪躲，她坦然地接了这一鞠躬，这是她应得的。

最后，她终于转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司徒明远。

她望着他，他也望着她，司徒明远屏息以待，想要知道自己欠她什么。

肖瑶静静打量着这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目光从他额头上的汗水滑过。因为她忽然失踪，司徒明远跑前跑后急的不得了，在这凉爽的夏夜出了许多汗。

“司徒明远，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这是肖瑶第一次用全名称呼他，“你也想离开我吗？”

司徒明远先是一愣，立刻否认：“不，我从没想过离开你。”

“你不想和子星一样，去继续学业？或者向钟离难、顾北寻一样，为了事业更进一步去大城市发展？”

“从未。我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我在游戏世界中，已经游历了足够多的地方、见到过足够多的风景、也认识了足够多的人。到了这个世界，我很满意现在平静祥和的社会环境，我只想停下来，和你一起好好享受生活。”

肖瑶追问：“你确定吗？你要和我一起好好享受生活？”

“无比确定。”司徒明远坚定地点点头，眼神里迸发出强烈的感情，“一屋两人三餐四季，这就是我想要的未来。”

这句话的暗示格外明显，李子星和钟离难听后，都不禁向他投来了讶异的目光，惊讶于向来感情内敛的他，怎么能说出这么直白火辣的情话。

肖瑶微微一笑，说：“那我知道，你欠我什么了——司徒明远，你欠我一句告白，对吗？”

“是的。”司徒明远在短暂的沉默后，干脆承认，“肖瑶，我心悦于你。”

“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我第一次睁开眼，在现实世界中看到你的那一刻。”司徒明远朗声回答。

李子星“嘶”的倒吸一口凉气，一副被酸到牙的样子。钟离难撇了撇嘴，想说酸话，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还记得刚穿越来的那天，司徒明远茫然无措地降落在肖瑶狭小的公寓里。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电器、陌生的世界……

唯一让他能够放下戒心的，就是那个在单人床上酣然入梦的女孩。

她小小的，在被子下团成一团，头发散落在枕头上，呼吸时胸口微微起伏。

当她睁开那双灵动的眼睛看向他时，司徒明远在他短暂而又漫长的人生里，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心动。

从那一刻起，他才真正有了生命。他不再是一串复杂的数据，也不再是一幅精美的画作，他就是他，他是司徒明远，是肖瑶裙摆下的臣服者。

时空交叠，他穿越了二次元与三次元的距离，来到了这个世界。

记忆里那个调皮可爱的女孩，与面前这个落落大方的女子重叠在了一起。

“重新认识一下吧。”肖瑶微笑着，向他伸出手去，“我是肖瑶。你的创作者，你的朋友，你的房客，你的美食评论员，你的发型参谋长……以及，你的女主角。”

司徒明远不再迟疑，拉住她的手，把她拥入了怀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