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牙的这点小水，随便吐，随便到，反正一下就风干了。

京城的冬天，干燥得身上的汗毛都能够分叉。

这点水，连个打湿一点空气都做不到。

郭明端着水杯，刚要蹲下，就看到许大茂朝自己走来。

知道郭明说话不方便，许大茂主动开口，“郭明，借个药罐给我用用？”

郭明抬头看着许大茂觉得累，牙不刷了，直接站起来。

他站在自己家的台阶上，站起来后，比许大茂足足高出两个头。

俯视的感觉，就好很多。

“你要借什么？”郭明问，

许大茂耐着性子，仰头看着郭明，重复一遍，“药罐，煎药用的罐子。”

郭明摇摇头，“我家里没有药罐。”

许大茂当即翻脸，“郭明，你这就不够意思了。”

“我只是问你借个药罐，又不是问你借钱，你至于这么防备着我吗？”

郭明家里是真的没有药罐，他父母死的都很意外。

在死之前一直都很健康，从来就没有生过大病，吃药也只是偶尔。

郭明的身体更加好，根本就没有生过病，家里面自然不需要药罐这种东西。

见许大茂生气，郭明也只能苦笑解释，“你看到我生病过吗？”

许大茂认真低头想了下，随后连连摇头。

郭明又说道，“那就对了，我都不生病，家里哪里需要用到药罐。”

许大茂还是不想放弃，“那你家里有什么陶罐可以借我用一用。”

郭明皱眉，“放骨灰的罐子，你要不要？”

许大茂听后，脑袋摇得比拨浪鼓还要猛烈，“不用，不用。”

什么陶罐都可以煎药，只要洗干净。

放骨灰的也确实可以，只是太晦气。

煎药吃不等于死亡，骨灰却代表着死亡，病痛的终点就是死亡。

许大茂急忙摇着头，一路小跑的走入了月亮门，去了中院。

甚至连一个礼貌的告辞都没有做。

郭明看着许大茂的背影直摇头，一个骨灰罐子，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

这个骨灰罐子，从郭明记得事情的年纪起就一直在。

小时候，他甚至还从里面摸出来一些骨灰，以为那是石灰和草木灰的混合物。

直到被父亲揍了之后，他才知道那个管子里面放的是骨灰。

许大茂不来问，郭明都差点忘记了自己家里还有这么一个罐子的存在。

刷完牙，郭明回到家里，放下搪瓷杯子，来到后门处。

那个海碗大的罐子，还在原地。

只是表面上已经堆了厚厚一层黄色的灰。

这个罐子放在这里，父母就真的不膈应。

郭明好奇的想着这个事情，他甚至不清楚这个罐子里面的骨灰到底是谁的，是不是自己家族的某个长辈的。

父母亲知道这个罐子，却也没有告诉过郭明，这里面装的是谁的骨灰。

难道他们也不知道这个罐子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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