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没说什么事。”

茉音边给她梳头发边道:“奴婢不知，只知道和长春宫有关。”

“荣贵妃？”沈今若心里豁然亮了起来。

不是她要多想，而是这个风雨欲来的阶段，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她都不得不多想。

“不会是龙胎出了问题吧。”沈今若说出自己的怀疑。

“这个……奴婢不知。”

“罢了，”沈今若自己动手描眉:“去了再说。”

画完眉毛，她在云檀的帮助下，给自己化了一个病弱憔悴妆，遮住脸上娇嫩如花的好气色。

收拾好后出门，三卓子已经备好了轿辇，沈今若坐着轿子往未央宫赶去。

未央宫人满为患。

沈今若心里惊奇又疑惑，上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还是在刚入宫那会儿给皇后请安的早上。

沈今若进了院子，奴才们都挨个行礼。

她见人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且隐隐约约听到几句“荣贵妃昨晚折腾了一宿”、“孩子没了”、“一大早就闹到皇后这里来”等等的话。

她加快脚步进殿。

未央宫的正殿只比一般的主殿大一点点，日常也不用来接待嫔妃。

皇后接待嫔妃请安的地方在暖阁的前厅，足可以容纳四五十人不成问题。

平日里请安坐都坐不满，如今沈今若拐进去，只感觉一片黑压压的脑袋。

见沈今若到了，众人也都回头看了看她。

沈今若扫视众人，端礼跪地:“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皇后道:“你身子还未好全，快坐吧，冬雪，给沈贵嫔添个手炉和薄毯。”

沈今若往方淑媛下首坐去，发现自己的椅子上垫好了鹅羽软垫。

“多谢娘娘关心。”

沈今若一落座，身上就多了张毯子，手里被塞进一只手炉。

其实，她用不着这些的，但是在皇后眼里她是被灌了绝子汤的人，所以多关照些也是应当。

沈今若也只能接受这关心的负担了。

而和她差不多同样装备的，则是第一排的荣贵妃，她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唇色全无，原本十分艳丽的容貌，此刻也像开败了的花，凋谢且萎靡。她头上还勒着抹额，手炉，脚炉，厚衣服厚毯子，沈今若看着都觉得热。

这做派，哪里是来请安，分明是来未央宫养大爷耍威风的。

而且她脸色不好，看谁都像要撕了谁似的。

沈今若现在相信了，荣贵妃滑胎了。

皇后肃声道:“沈贵嫔身子不好，来的晚了点但好歹也是来了，既然人已经到齐，本宫也就把话说明，今日请各位妹妹来，是做个见证的。”

众人听皇后如此说，纷纷左右看了看，不明所以。

荣贵妃冷道:“皇后还真是死到临头还嘴硬，害了本宫的孩子，居然还有脸请阖宫嫔妃做见证？见证什么，见证你是怎样狠毒的吗？”

众人瞧荣贵妃嘴上毫不客气，已经和皇后撕破脸，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一个个也是瞠目结舌。

丽夫人道:“贵妃娘娘，臣妾知道你受了委屈，没了孩子，可皇后始终是皇后，你再尊贵，在皇后面前，也只是妾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