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然夹起一块肉蘸料，放进嘴里，无奈淡笑，要是他不说，只怕是这饭也吃不下去了。

他斯文咽下嘴里的东西，缓缓道：“华兰市幕北区江州花园南区12幢，是你男朋友斐思青的家吧。”

夏兰答：“是。”

秦然打开手机，把夏竹斌和发视频那人的聊天记录截图举到她眼前，“我找朋友查了一下，对面这个人的ip地址，就是斐思青家。”

夏兰盯着屏幕思考不说话。

秦然继续：“管辖那片区域的监控室我去了，这天值班的那个人在那之后离职，我找人一查，去国外旅游了。”

夏兰眼神落到秦然身上，脑子很乱，“然后呢？”

秦然皱眉，摘下眼镜，“你还不明白吗？小兰妹妹。”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一个看监控的，突然就离职去国外各地旅游了，这一去就是一年。”

“那势必要很多钱，谁有这样的实力？”他冷笑一声，“要不是美术馆举办那个比赛，我还不相信他有这本事。”

“我原以为他接下来会落魄到吃不起饭，这点倒是我低估他了。”

他说的所有都指向斐思青，可夏兰还是不相信斐思青会做出这样的事，没道理。

秦然气笑了，再问：“在那之前，你知道他是雪融吗？”

“他画的那些，根本不像一个心理正常的人画出来的东西，难道你没感觉到？”

秦然此时不像她的追求者，更像是一个担心自家妹妹的哥哥。

他说：“他比你想的要复杂，不，或许比我想的还要复杂。”

“我永远不会害你，小兰妹妹，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夏兰听他说完一通，怔怔看着他，当时她看到那幅画的第一眼，的确从脚底升起一股冷意，可回想和斐思青相处的种种，始终觉得那些事情跟斐思青不沾边。

她说：“我知道你不会害我，这件事我会回去问他。”

她说过会信任他，这种会让两人起隔阂的东西，她会摆到明面上来说。

是与不是，斐思青会给她合理解释。

她把千分之一的坏结果藏在内心最底处，不敢触碰，如果真的是他，那她整个世界将崩塌，斐思青那样一个单纯美好且善良的人，怎么可能……

【一个人，能隐藏到这样的程度，还是人吗？】

隔着一道雕花屏风和夏兰背对而坐的青年垂首闭目，手掌紧紧贴着杯壁。

小狗，还是没有完全信任他，是他装得不够好么？

秦然知道夏兰的脾气，自己一旦认定的事情，轻易不会被别人三言两语说通，多说只会惹得她厌烦，他点头。

“好，之后随时联系，他怎么跟你说的，你告诉我，我倒想看看他还能怎么装。”

夏兰看他，“你能不能别总把他想得那么坏。”

秦然为她添水，语重心长，“小兰妹妹，你还小，太单纯，不懂世间险恶，不懂人心险恶。”

夏兰笑，她怎么不懂，亲生父母为了钱，把她卖给疯子。

原主的父亲，为了钱，到学校造亲生女儿的谣。

这还不够险恶吗？

【虽然眼前的人总想着跟斐思青作对，我理所应当护着斐思青，但我也明白，对我，或许他掺杂有私心，但绝无坏心。】

隔壁男青年握着水杯的手直发抖，牙齿都快咬碎。

小狗不是说，不想见到他，讨厌他么，他明明在说自己坏话啊，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