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苟且着生活，还得搭伙过日子。一个家没有别的人，潘孤雁懂事起就不和容元香闹隔夜仇，反是容元香偶尔情绪不稳定气不过翻旧账，家里再闹一阵。

亲戚之间没有精力和金钱去维持关系，早就不曾来往。潘孤雁姐姐现在嫁得远，容元香又从来都不愿意靠姐姐接济，一有信问候，就回过得好，没毛病，一切照旧，不要多心。

再嫁个男的让家里有顶梁柱的想法就更不用说了，容元香生得好看，衰老也压不住昔日风姿，早几年不乏有老光棍或丧偶团看上她，有些条件还不错。但两段起点不同，却都悲剧收尾婚姻和长久的经商经历，让容元香知道男人靠不住，多半是破伞，再冠冕堂皇也是带来风雨还给你漏雨的玩意儿。

潘孤雁以前真的很讨厌容元香的情绪不稳定，和莫名其妙的脾气。可是自从她自己也不正常过后，她就不好意思讨厌了。

她自己情绪不稳定还要死要活呢，容元香不就骂两句人，惊雷一样的吼几声。

当然，潘孤雁现在如此冷静理智的思考罢了，她是在事后努力理解她娘。真正吵架的时候，只会被容元香的各种词汇，以及不分青红皂白的逻辑给搞得心里只有mmp的暴躁。

踏上修仙这条路之前，潘孤雁的理想生活是也做一个巧舌如簧的经商者，永不嫁人，要赚好多好多钱回报容元香，让她再也找不到理由骂她，也没有那么多坏脾气可发。

但世事难料，她跟生了心魔似的，更想加快速度奔向终点，怎么看，都是卖回灵草就能挣157两银的修仙界速度快。

容元香想阻拦她继续做仙门弟子？怎么可能。

街上的人流突然规矩地涌向一个方向，熙熙攘攘又格外一致，会停留在容元香摊前的人变少了。

“中午了？”容元香皱眉看去。

“哪是。”旁边的王叔接话，“年年一回的财运签抽奖开奖日你忘了？只要十两银子，中了有三百两银子呢。你最近发达了怎么不说拿点钱去抽。”

潘孤雁这才想起，猛地抬头看去。除了人群，她什么也看不见。

他们都在往街道的拐角去。

潘孤雁摸着钱盒子，还是扭头看容元香：“娘……”

“喊什么喊。”

“你还记得我说我抽了根财运上上签回来对吧。”

“你也抽奖了？”

“清师姐垫付的钱，我……没拦，她说没中算她的，中了算我的。我想回去拿纸条看有没有中。”

容元香皱眉：“怎么能随便花别人的钱，还一花就是十两银子。”

潘孤雁没说话，容元香把钥匙拿给她：“回去拿了看吧，快点回来。”

……

殿主站在一辆大木车上，木车停在街上的十字路口，方方正正，四面都挂着纱袋，四面八方涌来的人群在它面前老老实实排队，把手中的纸条扔进去。

楼房上站满了看热闹的人。谁都好奇，今年花落谁家。

潘孤雁拿着纸条走过去，立刻有殿主手下的人让她去那边短一点的队伍排。

排到自己后，潘孤雁把纸条抛进去再忐忑地走开，有前几年观摩其他人的经验，她和别人一样，挤着站在一起，等待正式开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