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只有推辞的份儿,除了那张秘方上写的菜式,她也并不会做多少菜,所做的酸菜鱼,蒸馒头,只是一般家常饭菜,怎么能拿到天香楼献丑?掌柜的一脸殷切,芙蓉只得道:“多谢掌柜的美意,可我真的不会做什么菜,那开水煮白菜,不过是瞎做的,论做菜,还是三号精通,掌柜的就别为难我了……..我宁愿做做杂活…….况且,厨房里那口大铁锅,我也不怎么拎的动。”
如此,掌柜的只有叹气的份儿:“多聪明的一个姑娘,可惜了,瞎做做,就能做这么好吃,可惜无心当厨子……”
芙蓉帮天香楼度过了难关。
二号更把她当成神仙一样供着。
次日做完了清洁,他便笑嘻嘻的道:“大姐,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没看到,昨晚上那周大人吃到开水白菜时的表情,嘴巴张的老大。能吞下一只蛤蟆……多亏了大姐,月底的时候,我也能多得一两银子。”二号从厨房里拿出一张油饼,掰开,将大份儿递给芙蓉:“吃点吧。”
两人一块啃油饼,三号作为厨子,对做菜很是痴迷,他端了杯茶递给芙蓉,只是一直不走。二号催促他:“三号,锅里的菜糊了。”
三号笑笑。
芙蓉明白他的心意,便将开水白菜的方子写在纸上:“三号,这是方子,上头写着,需要怎么做,反正,这方子呢,是正经方子,只是手上的功夫需要多加练习,有朝一日你练好了,也是这方子的福气。”
三号收了方子,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厨子之间都相互忌讳,一道好吃的菜,便是他们的招牌,是他们的脸面,所以自己的看家本领,一向不外传,没想到芙蓉竟然把方子写给了他,这极难得。
三号对着方子练起来,菜还没做好,便见几个衙役前来,还抬着两顶轿子,只问谁是二号,又问谁是这天香楼里做饭的厨子。
三号欢喜雀跃的举着勺子,官兵把他跟二号分别塞进轿子里道:“掌柜的,大喜了,大元帅想见见你们的厨子和这二号。你且等好信吧。”
军营里来轿子接人,这恐怕是丰城头一份儿。
以往苏畅往怡红院去叫姑娘,她们也没有坐轿子的份儿,只能骑在马背上。
天暗下来。
卷积着冷风,有些干燥。
芙蓉拿着抹布立于门口,望着那两顶轿子消失于自己面前,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似的。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只是觉得诡异。
掌柜的笑着道:“如今真是好运气,咱们的宴席做的好,二号三号肯定是受赏的。本来啊,那晚的宴席是四号你做的,论理,应该是你去军营里受赏,只是三号他跑的快些,我也想着,你是女儿身,往军营里去多有不便,所以……三号代替你去了,你不会生气吧?”
“掌柜的说哪里话,军营的人是来请咱们天香楼厨子的,我是什么厨子呢,三号才是正经厨子,我有什么气生?”芙蓉转身去擦窗子上的灰。
掌柜的不禁赞叹:“你能这样想,倒是大度,我并没有看错你,听说,你把开水煮白菜的方子都给了三号?你有心了,希望三号不要埋没这方子才好。”
二号跟三号坐着摇摇晃晃的轿子去了,如今只有一号,芙蓉与掌柜的在酒楼里忙活。
收拾好东西,已快天黑。
寒风凛冽。
自二号离开天香楼以后,芙蓉扶门看了好几回,可看来看去,二号都没有回来。只得作罢。
晚上打烊,天都黑了。
芙蓉与掌柜的挨着炭盆坐着取暖,一面悄悄听着外头的动静。
时有烤熟的花生炸开,一股香气直冲脑门。
芙蓉吃了两粒花生便再也吃不下,她开始担心二号。
“你也不必担心,大元帅赏赐了他们,自然放他们回来了。”掌柜的呵着手:“只是,去了那么久,也是时候回来了,难道是在路上耽搁了?还是大元帅留他们在军营里用饭?若真是这样,那他们可名扬丰城了,因为丰城的老百姓,谁也没有这般荣誉啊。”
微微的火光映衬着芙蓉的脸,炭火的热气把她笼罩在当中,不知为何,她的眼皮跳了几下,虽然不相信什么眼皮跳会有灾祸的话,可此时眼皮跳的厉害,还是让芙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