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凉，怎么不穿鞋。”

女人湿着眼睛呆呆地抬着眼睛望着，视频里能看得出，她应该是被抱了起来。

“手机关了好吗？我们还像之前一样，不要...离开我...”

男人的声音很低，却又带着数不清的感情，即使屏幕外的观众都忍不住心中一揪，像是被感染到了。

“可是，我...已经...死了啊，阿宗，我死了，我留下来，也只会带给你无尽的伤害！”

“没关系，你看，你现在还在我身边，我能看到你，触摸到你，这样就够了，不要离开我。”

手机掉在床上，能看到女人被一双手紧紧抱在怀里的背影。

“人鬼殊途，你这样只会死的更快。”

男人的声音有些耳熟，不过镜头并没有照到他的面容，林竹青也就没再管他是谁，只是觉得这人真是疯了，人死了就是死了，现在存在的也不过是鬼魂而已，为什么还要执着地在一起。

“如果，让我选择是我可以活一百年，但是，这一百年没有她，还是我只能活一年，但是这一年有她陪在我身边，那么我只会选择后者。”

人总是会惧怕想起自己恐惧的记忆，对于他来说，也是这样，曾经他觉得自己是不怕死亡的，怕死的人，当不了警察。

可是，他对得起这一身衣服，对得起人民，唯独对不起他的爱人。

永远会被打乱的计划，失约了无数次的陪伴，数不清的打不通的电话，她没有抱怨，她永远都说理解，而自己永远都是，下次补回来，明天再陪你。

可是，他没想过，如果没有下次，如果到不了明天，那应该怎么办。

记忆破开脆弱的门帘，撞了进来，那两辆车轰地相撞，像是心灵感应，他连握着方向盘的手似乎都失去了力气，本能地停车，吩咐救人，然后抓住已经从车里爬出来企图逃跑的罪犯。

“救护车，打电话给救护车！”

他张了张口，声音从喉咙中吐出来，然后，看着已经打开了另一辆车门的同事正在试图唤醒车里的人。

黑色的长发，漏出来的额头带着血，眼睛闭着，头那么无力地垂着，很脆弱，他见过很多次这样的...尸体，却没有哪一次像现在，声音像是在耳边越来越远，他蹒跚着接近，渐渐开始看清整个脸，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明明早上还是带着笑意的，生动的，可是，现在却那样的...像破碎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