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悠悠满脸复杂地倒回被窝,“……”没想到这药还怪严谨的咧!
应如闻顿下忍不住由心而发的幸灾乐祸的笑意道,“我已按照师尊吩咐,把你先前写的信交给安王,他很满意此番交易——”
“我也去见过燕帝,以民福与国祚等利害,说服燕帝下旨隐瞒你与萧启的往事,在圣旨里额外加了九重法术做禁制,听了圣旨的人都会下意识起誓,此后便不会再有人提起你和萧启的过往了。”
“嗯。”夏悠悠随口应道,“萧启回京了吗?”
“还没有,以他情根深种的模样来看,估摸还得要昏迷一段时间呢,安王着手调查之际也另外派了人去南城接他。”应如闻又补充道:
“萧启派到嵘国公府盯梢的春枭楼女杀手,也如师尊嘱咐,停了任务结了账,让她回春枭楼去了。”
“哦~”夏悠悠又问,“月川和团团出发去青屿山,沿途还顺利吗?”
应如闻道,“有我的灵侍和萧启的两名暗卫护送,自然好得很。”
夏悠悠伸着大大的懒腰起床,“嗯,你出去吧,我要更衣——”
她的话音未落,应如闻便掐了个法术,叫身穿亵衣的夏悠悠换了一套干净整洁的崭新衣裳,浅紫打底儿,深紫与玄黑层层叠叠地交错,更甚至搭配了华丽的首饰道,“师尊可满意?”
夏悠悠往镜子跟前一照,颌首之余朝他竖起大拇指道,“审美在线。”
窄袖便于动手,肩膀处别出心裁地扭出简单的花朵造型,坠在两肩前后的长长轻纱随着动作与微风曼妙地飘散摇曳。
满头华丽珠翠中还别着一朵盛放的眼熟的紫藤花,如点睛之笔地叫此番装扮添了几分灵动。
也就在这时,杜鹃轻敲门扉问道,“郡主可是醒了?”
夏悠悠没想到杜鹃已经回来了,欢喜地应答间,叫她进来,又示意应如闻出去。
应如闻知道夏悠悠此间回来禹王府是想干什么的,倒是没再黏糊着自家师尊,一个法术便在杜鹃进来前消失了。
杜鹃是端着洗漱用的热水进来的,没想到夏悠悠已经更衣梳妆了,身上穿的戴的都是陌生的衣饰,怔愣间,夏悠悠已自顾自地接过热水搁置一旁,拉着自己到偏厅坐下。
“什么时候回来的?先前嘱咐你的事儿,可以不用理了。”夏悠悠像是跟朋友聊天儿一般,给两人倒了杯还温着的红茶。
“回府有两日了,正想告诉郡主,你先前嘱咐的事儿生了变数呢。”杜鹃道。
夏悠悠问,“什么变数?”
“我以寻亲的名义住到组织里的表哥家,便有人给表哥下套,要他赌输钱,欠下大笔债务,还用表哥的性命逼迫我,我假意答应了,他们要我回府作内应,把郡主日常通通告知他们——”
杜鹃道,“我后来请组织里的人反跟踪他们,便发现那些人全都被人除掉了,连踪迹都不见了,仿佛从未存在过,我知道萧将军叫楠花盯梢嵘国公府,便去跟她交流了一番,就在郡主被‘掳走’没多久,有人把文杏县主藏在各府各地的‘眼线’拔除得一干二净——”
“文杏县主身边的得力帮手也被人套了麻袋打残了,剩一口气儿那种,她囚禁在地下室的饮血阁主胖大海也被偷了,盛怒之下气得吐血昏迷了,姜乘风一直给她保着一口气儿,但至今没醒。”
夏悠悠始料未及地扑哧笑了,“罢了罢了,这件事儿就这样到此为止吧,你的任务也是时候结束了。”
杜鹃一愣,难掩眼中的慌张问道,“郡主此话何意?”
“我要离开京城了,归期未定,你原来就是春枭楼的人,我与盛瑟交易方叫你留在身边保卫,如今我不需要人跟在身边了,你的任务自然也就结束了。”夏悠悠拉过杜鹃的手紧握道,“不是因为你有哪里做得不好,我不需要你了,是我要离开了。”
“你可以回春枭楼继续原来的生活,也可以留在禹王府跟在潘嬷嬷身边,更可以出去开个店做正经买卖营生,去留皆随你心意,唯一不可以的,就是再留在我身边,我从未把你当成婢仆,所以希望你此生平安顺遂地活着。”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夏悠悠掏出几张叠成一卷的银票塞给杜鹃,一把抱着杜鹃道,“禹王府永远是你的家。”
杜鹃怔愣间,眼中浮起一层水汽,酸涩厚重地凝结成珠,一滴紧接一滴地滑落,随即像是下定决心那般,带着浓浓的鼻音一字一顿道,“我愿跟着郡主去往天涯海角至死也不悔!!”
夏悠悠感受着落在肩膀上的滚烫湿润,忍俊不禁地弯起眼眸,“傻丫头,若喜欢我,更应该好好地为自己而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