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蒋航的继室赵氏,煽动蒋仲军骗婚的元凶,整族败落,不得善终。
若不是因为嫡姐遗孤蒋墨还在,求了情,蒋家定也没一人能得到善终。
即使蒋氏之女偏得帝王宠爱成了贵妃,如果事到如今禹王还要清算这笔旧账,燕帝也保不住蒋家。
而当初蒋墨一双眼睛被人毒瞎了,更是祸连数十族人。
因此,蒋家如今剩下的人,都把蒋墨当祖宗供着。
没人敢因为他瞎了,而冷待他一丁点。
禹王在当前番外篇也属于隐藏副本,被小肉团误打误撞激活后简直像个BUG似的存在,目前已经完完全全成了版本女主角的外挂了。
关于蒋家的事,高戈多少也知道一点儿,闻言默然不语,半响方弱弱地道,“云川郡主又不是个不讲道理的……”
“或许夏悠悠是个讲道理的人,但施婵呢?你如何断定她听得进去你的道理,放下成见放下芥蒂放下脾性,带着枷锁似的繁文缛节规行矩步地活在皇城?”萧启一针见血地问。
在他看来,施婵就是个不听劝告的无脑小炮灰。
若非他救了高戈,高戈又救了施婵,产生出另外的连锁反应,施婵早就死在危机四伏的边关,哪儿还轮得到她回去恒山光复门楣?
高戈忽然下定决心道,“如果一个月内教会小婵规矩,她是留还是走,皆由她自己做主,如何?”
萧启不耐烦道,“如果你能在三天之内调查清楚她乔装打扮混进禹王府的前因后果,我便考虑你这个不切实际的提议。”若施婵能适应皇城的繁文缛节,先前就不会被他父王送到边关继续野了。
高戈显然急中没有想通透当初的因由,自信十足地道:“那便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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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王府。
夏悠悠睡着了。
她又梦见那条黑河,两岸只有俗称彼岸花的曼珠沙华随风摇曳。
可奇怪的是,她并不害怕眼前没有尽头的黑暗,似乎这些于自己而言是稀松平常的,幽绿的鬼火如荧光擦着脸颊而过。
夏悠悠猛然睁开眼睛,便见禹王躬着身,要关软塌的窗,未语就听禹王道:
“吵醒你了吗?”
夏悠悠摇头,“原就睡得不熟。”
禹王道,“困了该上床歇着,你这身子只盖个薄毯子便吹着风睡觉,怎痊愈?”
“有个暖身的宝贝。”夏悠悠掀开被子一角,露出抱在怀里暖呼呼的猫。
玳瑁猫甩了甩被压塌毛发的大脑袋瓜,喵呜地叫了一声。
禹王忍俊不禁,抬手撸了一把玳瑁猫的头,“谁家的猫养得这般乖巧黏人?还知道护主,赏你十斤小鱼干。”
玳瑁猫那个高兴,用猫脑袋拱了拱禹王的手掌心,“喵喵~”
夏悠悠毫不意外禹王知道院中发生的事,毕竟薛大理寺卿都请来了,看了看时辰问道,“这般时候父王不是喜欢到绮里季下棋吗?”
“要等你阿爹回来,他那脾性跟孩子似的,要是出去没带上他,准又要闹。”禹王坐下,喝着丫鬟刚送进来的热茶,“你知道他去哪寻酒吗?怎的还没回?”
夏悠悠笑道,“应该快了。”
禹王掏出手帕装模作样地擦根本不存在的泪花,“你有了新爹忘了旧父,他有了新女儿忘了旧情人,都有秘密瞒着我了……”
夏悠悠一口茶水差点儿没呛着喷了出来,虽然她多少也猜到禹王跟杜衡的关系,但没想到禹王会这般直白,“咳咳……那是他打算给你一个大惊喜……”
“是吗?”
“绝对是的!”
“那悠悠陪为父下棋吧。”
“很乐意父王赐教。”
棋盘之上,夏悠悠看得出来禹王有意让着她教着她,轻松愉快谈笑的气氛下,令人恍惚间想起二十一世纪那段压抑的父女时光。
她确实是个亲缘淡薄的人,虽然通过无数(阴谋)努力(诡计),令生父另眼相看她这个私生女,但她跟生父之间早已埋下许多无法跨越的障碍,生父至死都是恨着她的,恨她放不下母亲和幼弟的仇,恨她弑兄杀妹。
她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