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神枪豹努力回忆,“我是亥时末收到的密信与一万两银票定金——”
亥时,九点到十一点。
萧启昨晚离开禹王府时,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
他来禹王府,是为了给她送结香花枝——
不是吧?不是吧?就为这吗?!
夏悠悠简直啼笑皆非,这都是什么破事儿,又接着问:“地宫有多少埋伏?”
“约莫二三十,我亲自把萧大将军的尸首送下去的,误触机关就是万箭穿心和万蛇啃噬。”神枪豹忍不住满是后怕地道,“那地宫阴森怪异得很,还有鬼叫,横竖不过是具尸首,你们一个个的这么在意干什么?埋哪儿不是埋!”
“抢来夺去,难不成是想要与尸体过一辈子?”神枪豹想想就觉得恶心巴拉的,得知要盗萧启的尸首时,他就不赞成,可雇主给得实在太太太多了,又是顺路顺手的事,这一贪心,终是惹了大祸!
“他是东燕战神,便只是尸体,也该得到风光大葬,也该受万人敬仰,而不是遭你们侮辱,扔在阴森鬼怖的不知名地宫里!”夏悠悠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在神枪豹被春枭楼主打断的狗腿上。
“啊啊啊!”神枪豹自怜的抱怨顿时成了杀猪般的痛呼,“你这天杀的贱妇!!”
夏悠悠踩在神枪豹腿上,俯身便是一笑道,“我看你是嫌两条腿有点多。”
“啊呜!不不不!!”神枪豹触及她眼中的冷冽便是两腿一颤,“我他娘的就是个天生嘴贱的,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粗人一般计较——”一条腿废了,顶多是瘸了而已,两条腿废了,便处处受制于人,要是半个人都废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我劝你趁早歇了改日带人给我好看的念头,他——”夏悠悠用下巴指了指春枭楼主道,“能把你的腿打断了,我便有法子把你的腿接回去,日后是瘸还是不瘸,是瘸一条腿还是两条腿,全看你现在怎么选择了——”
“你不是进过地宫吗?若好好带路,我便先帮你止住这钻心的痛,待寻回萧启,就马上给你治疗,保准不留痕迹。”夏悠悠软硬兼施地引诱道,“叫你离京时,还是整整齐齐的人。”
神枪豹听得希望眼睛一亮,却是不敢相信,“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卸磨杀驴?”
“你只能赌这一把,反正夺魂门明日之后便不复存在,放你走,凭你功夫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夏悠悠无所谓地嗤笑,“我能聘请春枭楼一次,便能聘请第二次第三次,你觉得我会怕放虎归山吗?日后只要你不自寻死路跑来找我的茬,我便天高海阔任你逍遥。”
神枪豹瞧她轻视夺魂门,下意识想怒骂反驳,可话到嘴边到底还是冷静了下来,他不傻,这女子能在两位长老手下逃脱,还能第一时间请到春枭楼主出面,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确实是有两把刷子。
难得有希望保住小命,横竖都只能赌这一把了,神枪豹道,“我信你一回。”
夏悠悠摸出针包给神枪豹施针,趁机封住他的五感,令他不能听不能看,方望向姜地锦道,“你什么时候混到这厮身边的?”
姜地锦看着她眼中尚未消去的冷意,明明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气场却堪比沙场上常年浴血奋战的将军,从容不迫地运筹帷幄,仿佛眉梢一抬便能看透人心般,他吞了吞口水道:
“奉将军之命,在北镇抚司生乱时趁机潜伏。”
夏悠悠问,“何时给你的命令?”
“廉亲王府收到将军出事的消息前。”姜地锦道,“我本来跟着斧头鹰,暗中打探得知神枪豹负责将军尸首,便借着尿遁趁机抢了神枪豹手下身份,潜伏在他身边,撤退时,神枪豹忽然掉转头回来,看到他——”
姜地锦指指春枭楼的杀手继续道:“在周遭搜索什么,便打了起来,我以为他也是将军的眼线,就跟着出手了。”
听起来合情合理。
夏悠悠又问,“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吗?”
姜地锦遗憾地摇头,“刚成功潜入,他们便要紧急撤退了。”
夏悠悠看向扯下夺魂门门徒打扮的春枭楼杀手,“你呢?”
“他们原定守在此处两个时辰即可收尾款,若响起红色信号弹则迎敌,尾款追加五成之多。”春枭楼杀手道,“三处暗哨皆有不同阵法,开启错误,便触动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