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以后你就叫小芝麻吧,不把你当成后备粮,做成麻辣兔头啦~”夏悠悠用手指轻戳兔子的小脑袋瓜,“我不在时,可得帮我看家哟~”说罢翻身下床,继续研制各种膏药。
镯内空间的日夜与现实是颠倒的,气候温暖如春,还定时定候下雨,仿佛老天爷给万物浇水似的,基本上不用夏悠悠操心什么,是个很成熟(予取予求)的金手指,偶尔累了,就去红莲温泉池泡一泡,不但舒筋活络还能散寒祛湿。
夏悠悠得了兴致,还用泉水和红莲酿了几坛酒,期间芝麻跟小尾巴似的,一直跟着她看着她,却从不会在她忙碌时打扰她,偶尔还会咬来她要的物品,还未调教过却聪慧灵性得仿佛成了精,叫她忍不住狐疑地盯着芝麻看。
小兔子此刻正吃着夏悠悠投喂的一碟莲子,撇了莲心的莲子清甜可口,它吃得比啃胡萝卜还要香,跟宝石似的红色眼眸水灵灵地透着亮光,却是懵懵懂懂地眨动,呆萌呆萌的,可爱得不像有异。
夏悠悠撸了一把兔头,暗忖自己多心了,转脸又继续埋头研制药丸,刚巧错过小兔子人模人样地松了一口气儿的样子。
**
夜半。
夏悠悠被近在咫尺的鬼哭狼嚎吵醒,一睁开眼便看到正前方的审讯厅刑架上,锁着一个已看不清面目的女子,正被锦衣卫接二连三地抽着鞭子,那如荆棘般长满倒刺的鞭子,每一下都沾上浓盐水方狠辣地撕扯女子的身躯。
旁边还架了个油锅,倒着一个中年男子,大半个身子被不停地浇下热油,还被夹着手指和脚趾,另一侧还有个裸身少年被绑在烧红的铁马上,逐寸地逐寸地剥着皮,他们的下巴都被卸了,只能发出痛苦又绝望的呜咽。
夏悠悠睡觉前方在空间里吃饱,猛地一看这血腥暴虐的场面,几乎反胃吐了,拧眉望向坐在铁窗下的嵇凌,怀疑这厮是故意的,“你们北镇抚司就剩这么一个审讯厅了吗?”
嵇凌头也未回道,“郡主不想第一时间知道是谁诬陷你,趁机攀咬禹王府吗?”
“哪儿抓回来的小鱼小虾,只晓得扰人清梦?”夏悠悠打着呵欠轻嗤,几人打眼瞧着有些熟悉,但受刑后面容扭曲得很,叫人一时半会认不出来。
嵇凌指着刑架的女子道,“这是平阳侯府九姑娘的贴身丫鬟语蝶,药便是经由她的手赠给十姑娘的——”又指向中年男子,“这是煽动百姓到禹王府闹事的领头。”再指指少年,“城西药材铺子盗走泥虫黑参和花苞高价再售的伙计——”
听着都像是破案的关键人物。
夏悠悠道,“这般酷刑下,嵇千户问出什么了吗?”
“便是在看,他们究竟是骨头硬还是嘴巴硬。”嵇凌挥手发号施令间,有一锦衣卫于刑具里拿出锤子,去敲犯人的骨头,巧劲之下的敲击,折磨得犯人痛哭流涕地痉挛,不多会儿那少年便撑不住地昏死过去了。
“够了。”夏悠悠心理严重不适地呵斥道,她不是什么圣母,但自幼接受的是二十一世纪法制社会的教育,视人命如蝼蚁的皇权制度,突然剥开光鲜亮丽的遮掩,血淋淋展现在面前时,还是觉得恶心。
可偌大的审讯厅里,没人在意她的呵斥,也没人有但凡一秒的迟疑,每一个锦衣卫都麻木地行刑,犯人的哀嚎痛叫仿佛只是虫鸣。
夏悠悠愤然地起身下床,抬手要砸牢房的铁柱时触及自己还裹着纱布的小爪爪,忙又改成用脚踢出哐哐哐的声响,“要么你们换个地方行刑,要么把我挪个牢房,再让我这般看着,若我受了刺激磕着伤着哪儿了,我叫你们日后无法向禹王交代!”
嵇凌转脸看向她,“陛下命令抓紧破案,朝堂和坊间人人都在盯着,不在酷刑中问出一二,难道郡主想在北镇抚司的牢房住上几个月不成?不想看可以背过身去,不想听可以捂住耳朵——”
他说话不掺任何冷嘲热讽,平静无波得仿若没感情的机器人,“这一处已是北镇抚司最安静的地儿,若把郡主关到别处,叫犯人碰着扰着了,才是真的无法向禹王交代。”说罢回过身继续下令,把那昏死的少年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