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轩没有说假话,他经过这一撞,确实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他想起小时候,大约五六岁的年纪,被一些人追着跑,不小心撞在了大石头上,再醒来的时候就躺在老宅的炕上。
他知道了自己是谁,也知道了追他的那些人是谁。
他没有说话,就是心里一直在整理着这些尘封又被重新开启的记忆。
桃香却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他搂住自己就已经令自己心跳加速了。因此,她只以为他是在找个借口和她撒娇耍赖。
她不想点破他,便笑着说道:“想多了当然脑子里乱糟糟的,所以就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吃完饭,好好睡一觉,明日就会好了!”
陈敬轩听了也没再多说,他想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和她讲。于是便含笑地放开她,起身吃饭。
睡了一晚之后,陈敬轩便显得神清气爽了,若不是头上还缠着被钱通包扎的软棉纱,便一点儿看不出是受过伤的了。
桃香不放心爹娘,要过去探视。
陈敬轩想去,桃香怕他坐马车颠簸,便执意不让他去,只让他留在家里好好休息。
陈敬轩的目光追随着桃香出门的背影,又变得幽深起来。
他想不管自己是谁,也不会放弃眼前这位女子,因为她是自己的媳妇儿。
——
桃香还没到娘家门前,便见门口来来去去的许多人。
一张桌子,后面坐着钱通,正在给人诊治。
一旁架起的大锅里,熬着飘起药香的草药水,仇畅坐在锅旁的椅子上记着什么。弟弟根生,则帮着排队的人们舀起一碗一碗的药水。
人们见到桃香,都纷纷打招呼,说道:“多亏了这位嫁出去的姑奶奶,要不是她,咱们上哪儿去请这么好的大夫治病啊!”
桃香笑而不语,走到钱通跟前。
见他因受的伤并没有痊愈,这次又受了劳累,脸色有些苍白,便对仇畅道:“你那儿光顾着记的什么,也不知道劝他去休息一下!”
桃香虽是责怪的语气,但仇畅听得出好赖。他也一直都在关注着钱通这边,但他执意不去休息,仇畅也没办法。
此时听桃香一说,便赶紧走过来,手搭在了钱通的腕子上。
片刻之后,仇畅便皱了眉,说道:“你再不去休息,等他们治好了,你就准备着一直呆在床上吧!”
钱通确实疲惫了,抬起头眼睛都有些黯淡。仇畅扶他进去休息。
桃香便叫过来看诊的人们下午再来,根生那边的药水还是照常发放,有病的治病,没病的预防。
人们也体谅这两位大夫的辛苦,欣然回去,说下午再过来。
周至孝和郑氏已经差不多痊愈了,这病来得快,因治疗得当去的也快。
他们万分感激钱通和仇畅,杀了一只母鸡合着一些蘑菇炖了,招待两人。
等桃香进来,顾过命来的郑氏这才发现她的肚子平了,忙问道:“已经生了?什么时候的事?是男还是女?”
桃香见她这么紧张,没有说早产的事。只笑着说是双生的男婴儿,才刚够一个月,等爹娘病好了再请他们喝喜酒。
郑氏听了十分高兴,便又说都怨自己病了,女儿生小孩都没有照看到。
桃香见爹娘病好,心里高兴。但又惦记家里陈敬轩的伤,以及两个娃娃,便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