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将军说，沈大人在破贪污舞弊案的过程中，显露出了惊人的才华、决定值得信赖的政务手段，且沈大人为人正直、品性高洁，所以顾将军很放心将丰州的政务都交给沈大人来打理。”

被拍了一通马屁，沈云鹤情绪平稳了不少，此时鼻子里哼了一声，接过了方右一递过来的茶。

沈云鹤原本只是丰州府衙的一名小小文官，多年来怀才不遇，被上司打压、郁郁不得志，后来在顾景珩来到之后，揭开了丰州腐败官场的遮羞布，并且一举将有罪官员与黑心商人一并打落，沈云鹤才又燃起了对治理丰州官场的一些信心。

结果顾景珩前脚刚拉着自己描画了伟大的蓝图，后脚就自己跑没影了。

沈云鹤越想越气，抬起茶杯就要甩出去，却被方右一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这可是定窑的孤品了，大人莫要摔坏了。”

沈云鹤气呼呼地收回手，以手点指方右一：“顾景珩这个大将军不在，让我一个八品青衣小官收拾这些烂摊子？他是不是打仗打的脑子坏掉了！”

“我怎么管？我怎么管？我才小小八品，我说话还没那些大官的放屁声大呢！”

“沈大人，读书人，怎么说话如此粗俗。”方右一抬眼瞟了一眼沈云鹤，继续倒茶。

“方右一，你现在倒是在顾景珩这里呆的舒坦了。哎，你怎么没回北都去？你刚才还说，你不是公公，是什么意思？”

问题回到自己身上，方右一脸又红了。

“我本来是要回去的，但是顾将军将我从崔公公那里，讨要了来。而且，我不是公公，我……我净身净的不彻底……”

方右一此时的脸已经熟的像是红屁股了。

“还能这样？”沈云鹤端着茶杯，一脸不可思议，完全没想到，事情还有这样的转折。

“不过就算不是公公，你不也是宫里的人么？崔公公可以随便放了你？”

方右一摇头：“不知道，但是崔公公要想办到，总有办法的。”

“你说顾景珩让你留下的，难道你是他的……他居然真的喜好男色么？！”

“哎呀，沈大人，不是的！”方右一真想给沈云鹤一拳，“顾将军只是可怜我在那群宦官里受欺负。顾将军是好人，沈大人别跟着谣言非议顾将军。”

提到顾景珩，方右一很是严肃。

沈云鹤：“那他倒是做了件好事。不对，我是来骂他的，他留下这一摊子，让我怎么管？！”

之前每次沈云鹤借口要喝酒来找顾景珩，其实都是为了谈论公务，经过这么久的努力，好不容易为丰州未来官场整顿想出了好的方法，结果这个负责管事的人居然拍拍屁股走了！

怎能让沈云鹤不生气！

见沈云鹤气的脸色潮红，方右一捂嘴笑了笑，取来一个匣子：“顾将军留了信，让丰州各官员听令于你，且留了令牌，若又不从，可随时书信于顾将军，顾将军自会为你撑腰。”

沈云鹤接过那匣子，气恼终于消散了些，看着那熟悉的“沈云鹤亲启”几个字，气笑了：“哼，算他还有为官者的良心。”

此时，很有为官者良心的顾景珩，正坐在船舱的床边喝茶。

“哈秋！——”

“将军，现在虽然已经入夏了，可是水面还是凉呢，船行起来带风，将军当心着凉。”

连英同此时和徐猛一起端着午饭进来。

他们三人都做了普通百姓的装扮，不似穿军装铠甲时的杀伐气质，只是英气犹在，气度不凡。

引得船上的女客频频往他们这边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