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就会知道原因了。
苏芸儿注意到,院子的摆设与上次来没什么不同,但是在廊下,却摆了一排七八个取暖用的炭炉子。
一进到屋里,扑面而来的热气,苏芸儿一瞬间,以为自己进入到了养花草的暖房里,而屋里所有的人,也都穿的比较单薄。
这次孙府的室内,确实比上次来还要热了。
回了下神,苏芸儿就看到一位坐在正中主位上的老夫人。
她头发虽然偶有白发,但却梳理地十分整齐,规规整整地梳着高门大户的老夫人们常梳的发髻,发髻和耳朵上简单点缀着金簪、翠玉,她身着一套暗黄色绣福禄寿暗纹的衣袍,端着茶碗的手上,能看到带着两个翠绿的翡翠戒子。
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她身上养出了一种气势,只是简单地往那里一坐,就已经带出了些许威严。
只是此刻,这威严之中,透露着焦急、心疼,还有些无助。
在看到苏芸儿进来的时候,她苍老的双眸中闪出一些光泽。
苏芸儿只看了霍老夫人一眼,心中就“嚯”了一声:“这老太太通身可真是气派。”
“老夫人,人请来了。”文嬷嬷上前行了福礼,又回头对苏芸儿道,“苏娘子,这位就是我们家里老夫人。”
苏芸儿也行了福礼:“见过老夫人。”
“娘子免礼,今日又请娘子过来,劳烦娘子这一遭,实在是辛苦了,但我孙女儿身体太弱,不得不再辛苦娘子一回。”
“老夫人太客气了,晚辈与婉清姑娘相识一场,得知她生病,本就该来看望,若能帮她驱走病痛,那也算是晚辈的功德了。”
听着苏芸儿的话,文嬷嬷和屋里随侍在旁的老妈子们,眼中闪过几不可查地惊讶,或不满。
苏芸儿的身份是农妇,泥腿子罢了,可是霍老夫人是什么样尊贵的身份,苏芸儿居然敢自称晚辈,而非民妇,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有人壮着胆子快速抬眼看了眼霍老夫人,霍老夫人倒是没什么反应,下人们便也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没敢说什么。
苏芸儿知道自己自称“晚辈”,大概会讨人嫌,让人觉得她认不清自己的社会阶级和社会地位,但是怎么办呢,从小接受社会主义思想教育的苏芸儿,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比霍老夫人低一等。
或者低好几等。
“那就麻烦娘子,赶快帮我孙女儿做几道吃食,这孩子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偶尔能喝进去些汤汤水水,可也总不是个办法。”霍老太着急道。
苏芸儿再次行了一礼,就由一个老子领着,往左手边屏风后的闺房去了。
闺房里,孙婉清在纱帐后沉沉睡着,虽然是睡着,但是却能看出来睡得极不安稳,睡梦中的孙婉清还微微拧着眉。
她面色苍白,嘴唇发白干裂,整个人看着十分没有生气,脸颊也凹进去了些,瘦得明显。
“怎么给姑娘盖这么多被子?”苏芸儿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