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柳心中心疼得不行，但是事情多又走不开，只能在收钱打饭的那短暂的过程中，问询了几句。

何柳手下干着活，一双眼睛却是一直在往关天河的方向看。

关天河的手，不停地发着抖，碗和筷子也跟着抖，可以看出来他一直在克制着，但却收效甚微。

何柳见状，连忙翻找出来一把勺子，快速洗了两遍，给关天河递了过去。

“呐，用勺子吧。”

关天河顺着拿勺子的手看上去，就看到自己媳妇看着自己，眼里都是担忧。

他笑了，但是脸上能看出来疲惫：“没事儿，我没事儿。”

万有福知道何柳是关天河的媳妇，看着他们夫妻俩互相关心的模样，他呵呵笑着：“你媳妇这是心疼你了，你俩聊吧，我再去盛点饭。”

说完，他很有眼力见端着自己的碗到别的地方坐着去了。

这会儿客人少了，也不那么忙了，何柳挨着关天河坐下来：“怎么样，这一上午还行么？”

码头上开工早，关天河是天不亮就出的门，算起来已经最少干了两个多时辰了。

“码头上的货和山货店里的货能一样么，我看万大哥那样的大块儿头，都用吃奶的劲儿才能扛得动呢，你能行么？不行的话咱就别干了，再找个别的活计。”何柳话语中都是忧心忡忡。

“没事儿没事儿，这不都得多干干，干干就适应了么。你放心吧，万大哥挺照顾我的，有他罩着，别人也挺照顾我的。”

即便关天河努力在宽何柳的心，但她还是放心不下。

关天河第一天上工，难免又要劳烦万有福照顾，何柳跟关天河聊完，又回到了灶前，将两个饼子放在炉子口上加热着。

又拿出来一个油纸包。

油纸包里包着的是一块儿腊五花肉，还是苏芸儿分猪肉那时候特意给她留的。

他们不舍得吃，就用盐和调料腌上了，每次馋了就切一小片下来香香嘴。

但是今天为了感谢万有福和给关天河补充体力，何柳咬咬牙，切下来四片厚厚的肉片，每个饼子里各夹上两片。

在热乎乎的饼子里，腊肉片被包裹着，瞬间凝固的油脂就开始软化，散发着腊肉特有的熏制香气。

何柳亲自将饼子给万有福送去，万有福受宠若惊地收了，脸上笑意更深：“婶子放心，关叔我自会照顾好，你这就破费了！”

下午又要开工了，关天河和万有福一起回去，吃饱喝足之后，关天河的背影明显有力气了很多。

“是不是人突然少了的缘故啊，帐子里怎么没有刚才暖和了？”何柳望着关天河的身影加入到上工的队伍里，突然打了个寒颤，抱着胳膊搓了搓。

“还真是，婶子不说我都没注意到。”苏芸儿也觉得凉了，走到帐子边望着外面的天。

原本还是晴好的天空，这会儿却从天边上来了一些乌云，整个天空也都暗了下来。

“看来是要变天了。”苏芸儿道，“算算日子，是不是要立冬了。”

“早就立冬过了，今天好像是……小雪了，没错，就是小雪了。”何柳算着日子。

“今天是不是要下雪？”

“看天气像是要下雪的样子。芸儿，这要是下了雪就更冷了，咱这生意还能继续下去么？”

“怕什么，天热有天热的饭食，天冷有天冷的饭食。”苏芸儿一手环抱自己，一手摸着下巴。

寒风、冬雪，到底都适合吃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