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衍今天去医院看了他。

姚老爷子昏睡在病床上，他去的时候是这样，要走了也是这样，白发苍苍，面容憔悴，完全看不出往日的神采。

病来如山倒。

更何况姚老爷子得的还是癌症。

时衍坐在姚老爷子的病床前待了一个小时，王助理怕他忘记今天晚上的行程，特地来提醒他要离开了，时衍才起身准备离去。

推门出去的时候，正好遇见了要进来的姚一凡。

面的姚一凡意外的眼神，时衍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侧身想要从姚一凡的左手边绕开。

“时衍，我们聊聊吧。”

时衍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

姚一凡将打开的门重新关上，转过身，看着男人的背影，说：“隔壁有一个空房间，就在那聊吧。”

隔壁的房间也是一间vip病房，病人昨天刚走了，便空了下来。

病房里一片洁白，沙发也是白色的，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这样的场景，让姚一凡有些唏嘘。

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静下来面对面聊了。

好像从分手后开始，哦，不是，从分手前她经常闹脾气开始。

“你去看过爷爷了吧。”

姚一凡这句话是一个引子，她看着时衍从病房里出来，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去看了姚老爷子，所以她用的是陈述句，“爷爷的情况很不好，清醒不清醒的时候，嘴里都会念叨你。”

时衍微微垂眸，镜片下的眼眸里情绪动容。

“我们很小就认识了。”姚一凡抬眸看着对面的男人，声音很轻，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忽然笑了一下，“你可能不知道，我从小就喜欢你。”

“周围的人都说我们很配，我离你很近，你也从来没有躲过我。后来，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姚一凡说着，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一滴滴落在地之后，泪水便止不住了。

其实她本来并不想哭的。

但是时衍又给她递纸巾了。

哪怕她感觉到他并没有因为她的哭泣而产生情绪波动，但他的动作总是会给她带来幻想。

“不用，我自己有纸巾。”姚一凡拒绝了时衍的纸巾，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包完好的，没有拆封过的纸巾，拆开来，擦拭着不争气的泪水。

时衍收回纸巾，继续听姚一凡说。

“时衍，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一直以为你是喜欢我的，直到我们分手之后，我才意识到，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

“是吧？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姚一凡仰着头，红着的双眼盯着时衍，执着地要从他地口中要一个答案。

时衍抬眸，简短的告诉她：“是。”

哪怕心里早就已经有过设想，但是亲耳听到，姚一凡发现自己的心还是会痛。

她感觉浑身在颤抖，这就是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

他看似温暖，其实冷漠才是他的本性。

姚一凡觉得自己很可笑。

也觉得时衍很可笑。

她一边哭着，一边笑着，将头埋进自己的腿间。

“时衍……你也会跟我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