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模样,想必也画不出什么好画了。
“渊渊,我还差一点。”她屏住气息,生怕碳粉乱飞。
霎时,靳宸渊的视线由宠溺变得阴暗,周身气场都冷了起来。
冷殇的视线随着他落在桌案前悬挂的画像上。
懿贵妃的脸黑了一大块,印上了几条指头印。
“这……这……”冷殇大惊失色,“王妃!这幅画是懿贵妃留在世上最后的东西,其他的画像全被先帝带去陪葬了!您怎能把主子唯一的念想弄脏?”
“……”盛惜芷懒得回答,专心致志的描着最后几笔。
“退下。”靳宸渊斥道。
冷殇犯怵,走出屏风后屏退了所有婢女。
靳宸渊深深的望着画像,眼瞳中倒映出受伤的神色。
这副画像自然是重要的,可斯人已矣,他绝不会为了一个去世多年的人责难阿芷。
“搞定了!”盛惜芷伸了个懒腰,她的脖子酸死了,眼睛都起黑影了。
“……”靳宸渊沉默。
她回头定睛一看,靳宸渊眸子猩红,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定定地坐在轮椅上。
那是一种舍不得发脾气,只能把委屈藏在心里又恨又气的样子。
“你不会气哭了吧?你别这样啊。”她心疼的上前想要捧起他的脸,手快要挨到他的脸时,她发现自己双手漆黑。
简直跟挖煤工人有的一拼。
靳宸渊温吞的从袖中掏出帕子,捏住她的手腕,给她擦拭手心,“跟花猫似的,净手用膳吧。”
“要不你看看我的画?”她提议。
他极不情愿的颔首:“嗯。”
她从桌上把素描画像拿给他看。
因为没有橡皮,她不能画错一笔,这才扔了一地纸团。
靳宸渊接过画纸的一刹那瞳孔地震,像是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
这是一副黑白的画像,可却无比逼真,有血有肉,就像母妃的真人出现在了面前。
母妃的音容相貌仿佛又出现在耳边,记忆力模糊的面孔、神情、双眸又清晰饱满起来。
“母妃……”他低喃。
盛惜芷看他的反应,欣慰的笑了,看来她的能力没有退化,画的还不错。
“这是什么,阿芷?”他收敛住悲伤的情绪,瞬息间冷静下来,抬脸质问道。
她去角落的水盆前净手,“这叫素描,要不是炭笔太粗糙,我能画的更好。”
他的桃花眼闪过精光,“阿芷,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