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了个眼色给姚氏,姚氏也紧接着开口劝说:“是啊,那些做奴才的哪里比得上自家姐妹贴心?”
陈家如今嫡出的姑娘已经全嫁出去,就剩下几个庶出的,偏生陈家不算顶尖世家,自然也就没有不过分苛待庶出的规矩,在姚氏跟周氏的眼里,庶出可能连一只粉彩花盆都不如。
“此事啊、此事要问问我家郎君,他从来不喜欢别人擅作主张,您也知道的。”
陈意浓笑着,眼神却冷冷的,另一头,沈衡也皮笑肉不笑:“您的意思是,让我把这封奏折递给圣上?”
他的视线落在桌上那封明黄锦缎面的奏折上,内容他已经听说了,是要派人去西域求和的。
“不过是小事罢了,你如今是圣上跟前行走的红人,难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陈棣表情温和,好像当真在说一件小事:“更何况这事,瑞王殿下也有份,你如今跟他是连襟……”
沈衡呵了一声:“连襟?瑞王殿下那日刚吃了圣上斥责,陈家的女婿不多,不知道陈大人是不是想着一门不剩下?更何况……”
他看了眼陈祯:“到底不是二叔的亲女婿罢了。”
这话不可谓不诛心,陈祯虽远离官场,却也还知道轻重,目光就落在自己二弟身上,陈棣笑容转淡:“姒姐儿的夫婿人微言轻,夫家更是那种情况,如何就能说得上话?”
“好,二叔既心疼那位连襟,那咱们在官言官,这封奏折不是不可递给陛下,您拿什么来换?”
陈棣一噎,他向来以为这个沈家的年轻人性子方正,虽说有些才识在官场上应当是混不开的,如今倒是他错了眼,这位侍讲大人,很会见机牟利!
“谈的如何了?”
用过晚饭,陈意浓跟沈衡夫妻两人双双回家,坐在马车上,陈意浓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疲惫,却还不忘问沈衡情况如何,沈衡亲自给她喂了一盏蜜水:“还不错,他答应不去争尚书的位置,要我将这封奏折递给陛下。”
“自寻死路,更何况户部向来要紧,就算他不争,瑞王也会想法子让他争,不过不打紧,说来,茗姐儿要嫁去刘家了。”
陈意浓慢慢的把来龙去脉说出,眉间满是担心:“得想法子把她捞出来,刘家并不是好人家。”
“此事你不必担心,刘家我来处理就好,你盯着素缨跟瑞王那头已经很是辛苦,下个月又是皇商的事,到时候免不得又要见王氏,你更应保重身体。”
沈衡温声安抚着,陈意浓看了眼车辕上霜似的月色,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