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千年的狐狸，徐姨娘抛出来的话陈意浓接的毫不费力，甚至一句话就让徐姨娘变了脸色。

她原本还以为自己藏的很好，眼前这个大姑娘应该不知道自己跟那位瑞王殿下的关系，甚至就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拂姐儿，也是最近才知道。

为什么这个正院病秧子生出来的姑娘，却好像已经对她了如指掌？

在齐先生跟其他外援还没过来的情况下，徐姨娘只能强行按捺心思，佯装无事：“什么旧主子，进门之前，我不过是依靠郎君才得以求生的可怜人，如今更是如此，浓姐儿你何苦如此说呢？”

见徐姨娘还要装傻充愣，陈意浓笑容更加明显：“姨娘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当然是知道了您之前的事，这才来跟你道贺的，说起来，姨娘可还记得自己被瑞王殿下收留时的那个教习嬷嬷？”

徐姨娘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她当然记得，那个总是将她犹如畜牲般对待的教习嬷嬷，甚至现在想起来，她都不由自主的发颤，觉得下一刻那个老虔婆的鞭子就要落到自己身上，打的自己皮开肉绽。

但是她又很清楚，这个时候害怕是没有用的，最好的处理方法反而是咬死不放：“什么嬷嬷，姑娘又在说笑了。”

她一边这样应付敷衍着陈意浓，一边忍不住看向门外，焦急的等待着齐先生跟其他外援的到来，看着徐姨娘这个样子，陈意浓反而不急了，她坐在徐姨娘身边不紧不慢吃着茶水。

“姨娘记不清不要紧，只要姨娘的身子还记得她是怎么教姨娘礼仪的就好，说起来我奇怪，姨娘的出身，怎么一举一动都规规矩矩合乎礼数呢？”

徐姨娘的脸色陡然变得苍白，是啊，她出身本就不好，如何能学的一手好琴跟一身的温柔知礼呢？

倘若自己的出身不被自己侍奉的郎君知道，或许还有回转的余地，但是，她到底是什么根脚，早就被眼前这位姑娘清楚明白的捅了个底朝天。

她不由得指尖冰凉，想起来那么早之前就把自己身份捅出来作为杀招的陈意浓，在想到自己身上那些零散却好像统一的事情，露出一个怨毒的笑容。

“姑娘，你当真是天衣无缝。”

陈意浓笑容不变：“多谢姨娘，倘若你想等父亲回来，也是可以的。”

她对这份夸奖接受的心安理得，毕竟一开始她捅破徐姨娘身份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今天，甚至担心徐姨娘的反扑，她禁足徐姨娘，借用周氏的手把徐姨娘用作倚仗的男婴处理掉。

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名声，甚至把陈意拂跟徐姨娘剥离的干干净净，明面上，陈意拂现如今只是正房养着的姑娘，徐姨娘再怎么污?秽不堪，也扯不到陈家身上。

生母不堪，与一个并非她养着的姑娘家，有什么关系呢？

陈意浓蜷缩起指尖，像是上面有零散的丝线制成的网，一切不起眼的，细微的，只要围绕着，渐渐收紧，再如何琐碎，都能成为蜘蛛捕捉猎物的网。

而如今，徐姨娘就是被困在网中的猎物，能援救她的陈意拂已经出嫁。